玉詞夫人 作品

第169章 、囚娶

    逃來逃去,終究是又回到江南,又回到謝懷玉掌心。

    喬珍也又一次回到她那方小別院中,那時候天色將晚,已經快要入夜了。

    接連兩日的顛簸叫喬珍沒了力氣,謝懷玉如今也正是佔有慾燥烈的時候,她從頭至尾一步沒走,是被謝懷玉緊緊攬在懷裡,當著所有人的面抱回去的。

    兩天過去,謝懷玉的傷早在路上都處理好了,傷口正漸漸開始癒合。

    喬珍刺在他胸口的那一簪反而是最輕的,畢竟她本就沒有打算要殺他。

    如果她算的沒錯,這應該是最後一個任務了,這一次結束也意味著一切都將結束。

    喬珍反倒有點怕,怕自己目前對謝懷玉的刺激還不夠重。

    要是真殺了他,等到世界崩塌之後結果發現精神值還不夠,還要她再來一次,那真的嘔死。

    喬珍並不打算對謝懷玉動手,準備再等一等,用些更狠的手段來刺激他。

    因此當時她刺謝懷玉的那一下根本就不重,後來那傷口變深完全是他非要往她懷裡擠,自己作的。

    喬珍只是為了給遊宴報仇,只是為了叫他難過,並不需要殺人。

    畢竟不過是她想要對他動手這一事實,就足夠叫謝懷玉痛徹心扉。

    謝懷玉也確實是難受非常,喬珍刺他的這一舉動,比身上的傷加起來乘上十倍還叫人痛苦。

    那是他最愛的人,卻也是天底下最恨他的人,她甚至為了別的男人要殺他。

    他受傷頗重,又心裡沉鬱著,連帶著整個人的氣勢都寒冷低沉的可怕。

    面色因為失血過多蒼白下來,唇瓣緊抿著,像朵脆弱又冰冷的高嶺之花,高高在上又瘋狂。

    被傷成這樣還死不願意放手,當時草草處理傷口換了身衣服,又去纏上喬珍。

    路上將人摟在懷裡一路,除了吃飯洗漱幾乎沒撒過手,睡覺也要將人扣在懷裡,生怕一撒手她又逃離自己。

    到了別院。

    謝懷玉長腿一抬,一腳踢開門,大步走進去將懷裡的喬珍放到床上,低頭便吻。

    這段時間壓抑的太久,他的吻也總是像瘋了一樣,一上來便洶湧的叫人承受不住,似乎要貪婪兇狠的佔據有關她的一切。

    喬珍被迫仰著頭,幾下便幾乎要軟倒,生理性的淚水盈在眸中,雨打柔枝般嬌憐。

    實在承受不住,她只能伸出手去推謝懷玉,叫這折磨人的混賬起開。

    卻是一不小心,正正好就推在他胸口被她刺中的那道傷上。

    才將將兩日,那傷口本就沒好,當時又刺的深,這下遭受了外力登時鮮血就湧出來,濃烈的味道流落於沉鬱的室內。

    謝懷玉瘋狂的吻終於頓住,他沒有低下頭去看自己的傷口,而是看著近在咫尺的喬珍,冷嘲而難受的輕輕笑了一下。

    “卿卿對我永遠是,好狠的心。”

    喬珍這下還真不是故意的,並不是要推在他傷口迫使他離開。

    可看著謝懷玉那滿目悲傷的模樣,她又說不出話來,只眸中含著軟淚微側過臉,沒有開口也沒有應答。

    便叫謝懷玉愈發心痛,眸中光芒像是破碎的星河,伸出手輕輕撫了撫喬珍的臉。

    “我去處理一下傷,換身衣服,很快回來。”

    說完他頓了一下,琉璃般的黑瞳染著輕輕的悲傷,就那樣看著喬珍。

    “你會走嗎?我回來還能見到你嗎?”

    喬珍沒有拒絕謝懷玉的輕撫,卻依舊保持著側過臉不看他的姿勢,聲音輕輕的。

    “倒也得我能走。”

    便是還想走的意思

    謝懷玉落在喬珍面上的指尖顫了一下,而後緩緩蜷縮,微握成拳。

    一時間沒有人再開口說話,本就氣氛沉靜陰鬱的室內愈發凝滯起來。

    這般安靜了好一會兒,謝懷玉才終於起身出去了。

    喬珍望著他離開的背影,是真鬆了口氣。

    謝懷玉那人的強大與偏執擺在那裡,如今又已經是個什麼都不管不顧的瘋子,和他對上當真是壓抑。

    他走之後,一直在外面候著的侍女們立馬進來了,伺候喬珍梳洗更衣。

    雖然喬珍給了謝懷玉心口狠狠一刺,但這一路上謝懷玉沒捨得有半分虧待她,衣食住行皆伺候的好好的。

    只是難免,一路顛簸還是染了些風塵,這會兒時間又晚了,確實該沐浴休息。

    喬珍也是真睏倦了,起身就準備去洗漱睡覺。

    卻也就在她走到桌邊的時候。

    意外突至。

    深秋的一陣大風兇猛刮來,轟然一下竟直接吹開了窗戶,繼而兇狠的往屋外湧。

    輕而易舉就吹倒了喬珍身邊燭臺上的蠟燭。

    火紅的蠟油隨著燭身的傾倒滴滴滑落,明黃的火焰也在風中若隱若現,幾乎就要撲到喬珍身上。

    深秋時節穿的又稍厚,這要是真叫燭火落到身上去,估計轟然的一下就要將衣服點著了。

    千鈞一髮之際。

    忽然暗地裡閃出一道人影來,也不知道他究竟是從哪竄出來的,一下子就來到喬珍身邊。

    速度極其快的伸出手來,竟然直接用他掌心生生接住了倒下的燭火。

    火焰於他掌心被握滅,卻也叫手掌登時熟紅一片,隱隱約約似乎還能聞到灼燒的味道。

    這是謝懷玉安插在喬珍身邊,保護她安全也是防止她再跑的暗衛。

    太突然的一下。

    無論是忽然倒了的燭臺,還是突然竄到身邊的人影,都將喬珍嚇了一跳。

    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看著暗衛被燙傷的手,下意識往前走了一步,關心道。

    “你沒事吧!”

    畢竟人家是救了自己,還為自己受了傷,問一下是於情於理。

    暗衛的面容隱在蒙面黑布下,望見喬珍過來,甚至還想碰自己,猛地一下縮回手。

    燭臺噹啷一聲掉落在地,暗衛的聲音緊繃。

    “多謝夫人關心,屬下沒事。”

    怎麼她像洪水猛獸一樣。

    不過喬珍也不怎麼在意暗衛的態度,畢竟也不熟,只微微彎起唇角,露出一絲禮貌疏離的笑意。

    “是我該謝謝你。”

    暗衛蒙面下的臉噌的紅了,聲音更緊張些。

    “夫人不必客氣。”

    說完退後一步轉身便跑,眨眼間消失沒了蹤影。

    左右不過是小事一件,喬珍到底沒怎麼放在心上,之後就隨著在旁等候的侍女去沐浴了。

    直到好久之後才出來。

    那時候她身穿柔軟的白色寢衣,披著一件輕粉色外袍,墨色長髮半乾未乾,披散在背上,襯得本就瓷白的皮膚愈發勾人視線。

    剛從浴池出來身上還站著朦朦的滾燙水汽,連帶著整個人也嬌柔,輕輕一眼看過來時軟到人心底。

    還正心想著這會兒謝懷玉該回來了,她待會兒要怎麼將那不要臉的混蛋踢下床。

    卻在抬眸的時候,望見屋內的侍女們皆戰戰兢兢立在那裡,一個二個深深埋著頭,細看之下身軀還在發抖,就像正在害怕什麼。

    又怎麼了?

    喬珍一下子皺起眉。

    緊跟著便察覺到導致屋內異樣的罪魁禍首,她抬眸向門口看去,那裡正傳來隱隱約約的響聲,不知道是在幹什麼。

    喬珍想都沒想,立馬快步走到門前。

    她的脾氣謝懷玉都惹不起,屋裡的侍女們又哪裡敢攔。

    便叫喬珍一下子拉開門,也一下子襯著晚光看見屋外別院中的場景。

    就在剛剛還見過,就在不久之前救了喬珍的那個小暗衛,此刻正半跪在別院的青磚地上,低著頭,冷汗從頰邊大顆大顆落下,身體在不由自主發抖。

    而在暗衛身前。

    謝懷玉眼簾微垂,正靜靜站在那裡。

    遠遠看去是長身玉立公子無雙,身上的傷也處理好了,換了身淡青色衣衫,靜立在長風夜色中是那樣清冷如玉。

    卻因為周身冰冷森寒的氣質,叫人看一眼都覺得心底發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