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肝媽 作品

第39章 猩紅嫁衣(8)

    以六名造化者的死亡為開端, 試煉場對活人的圍剿愈演愈烈。



    第三日,大學城裡的人工湖淹死了六個學生。據說這六個學生都會游泳,為了拍博眼球的短視頻而跳進湖裡進行比賽。結果一個四肢抽筋, 一個被水草糾纏, 二拖四一波走, 誰也沒能活下來。



    為此,警方在人工湖旁拉起了警戒線。可總有人為了吃流量、看熱鬧、博熱點而枉顧人倫道德, 常在湖邊打轉拍攝, 還有所謂的玄學博主在現場請起了筆仙。



    第四日, 一輛轎車失控地開進了小吃街,撞翻攤位四個,致死七人, 重傷五人。及至救護車抵達現場,警方控制住司機,該司機仍在掙扎著狂喊:“不是我、不是我!有鬼, 真的有鬼!它握住了方向盤!”



    “多明區有鬼,快跑!別呆在這裡了!”他歇斯底里地吼起來,“我拉的是鬼客, 是鬼客!”



    最終給出的通告是醉駕。經核實, 司機確實在開車前喝了酒。只是喝了多少,開車時是什麼狀態, 並未給出詳細解釋。



    譬如石沉大海,再翻不出風浪。



    而到了第五日, 出事的是籠屋。



    幾天前與造化者吵過架的瘦削女子被人發現死在了屋裡。警察推開門的剎那, 烏壓壓的蒼蠅亂飛, 腐屍味十分濃重, 像是死了很長一段時間。



    偏偏, 昨日還有不少人見過人她外出買菜,沒見她與什麼人來往,入夜後更是早早熄燈睡了。



    “社交網很乾淨,不存在情殺的可能。那你們再想想,她平時有跟誰關係很差嗎?”警方問道。



    “她挺刻薄的,就沒跟人關係好過。不過話說回來,她前兩天剛跟一男的吵過架,那男的本來想揍她,後來被同伴攔下了。”



    “是誰?”



    “是……”



    當天,多明區的警方帶走了洛非楠,並對周映煬的小隊採取隔離問話的方式,試圖找出有關兇案的蛛絲馬跡。



    但很遺憾,無果。



    五日晚間十點,被留到最晚的洛非楠獨自一人回籠屋。他暴躁地一路走一路罵,恨極了一腳踹開鐵門,摁下12樓上升。



    “王八羔子!老子像是殺人犯嗎?我都特麼是造化者了,我還要跟一個普通人計較,她一輩子不就那樣了嗎?值得我出手料理了?”他踹了幾腳電梯,“莫名其妙的東西,死了也不讓人安生,那紙錢就是燒給自己的吧!”



    12樓到了,紅色的數字跳起一瞬,又很快暗了下去。



    電梯沒停。



    “叮!”門開了。



    洛非楠沒察覺不對,大跨步往前邁出電梯朝左轉,尋到了隊友們在的房間。



    他氣憤地推開了房間門,就見房間內收拾得頗為乾淨,隊友們買了烤鴨燒雞堆在茶几上,見他一來便笑了起來:“誰給你氣受了?彆氣了彆氣了,我們就等你一個了。”



    “在等我?”



    “對啊。”崔沐心笑道,“來,坐下一起吃,消消愁。這樣的好日子一年到頭也沒幾天,要抓緊時間多吃點。”



    “還好日子,崔姐你真會開玩笑。”洛非楠入內同他們坐在一起,抓起燒雞啤酒,大口吃喝,“我給你們講,那幫條子查案真是離譜……”



    “哈哈哈!”室內傳來歡快的笑聲。



    同一時刻,電梯上的數字一陣扭曲,定格成了猩紅的“13”。它微微抖了抖又復歸尋常,聽著指令往樓下駛去。



    厲蘊丹再次從三姑堂晚歸,剛想坐電梯上樓,就與三個行色匆匆的造化者擦肩而過。這幾人的臉她都記得,似乎兩個是坎水,一個是兌澤。



    他們見到她時嚇了一跳,完全不敢相信住籠屋的活人敢晚歸,差點以為自己見了鬼。要不是她的臉很有辨識度,沒準雙方都要亮兵器了。



    “呼……嚇死我了。”



    崔沐心露出一個虛弱的笑,拍著心臟對厲蘊丹輕輕頷首:“對不住,沒想到這個點會遇見人,我還以為——啊對了,這位同學,請問你回來時有沒有見到一個平頭、白短袖五分褲、左耳戴著耳釘的男人?”



    厲蘊丹搖頭:“沒見過。”



    她站到電梯邊摁下按鈕,樓道中的燈光昏黃,拉長了她的影子。



    三人盯著她的影子一會兒,確認了這是個活人,便不再理會了。



    “洛非楠還沒回來?”周映煬的黑眼圈重了些,“不可能,他半小時前給我發信息說出了局子,現在就算是爬也該爬到籠屋了。”



    王銘灝:“會不會路上有事耽擱了?”



    “有事不能打電話嗎?”崔沐心蹙眉道,“明顯是出事了,但我們找不到他在哪?你們誰身上有尋人的道具?”



    “我有。”周映煬拿出一把道家尋龍尺,語氣更愁了,“它能記住每個人的磁場,並給出大致方向。可是,它給的方向……”



    就見尋龍尺在他手裡打著轉,一圈又一圈,好似到處都是洛非楠的磁場,又好像哪裡都不是。



    “它是不是壞了?”



    “不會吧?”



    電梯到了,厲蘊丹乘電梯往上,又是踩過防盜門、回屋洗漱、換衣睡下。另三人硬著頭皮在門口等了半個多小時,眼看時間不早、同伴杳無音信,他們暫時也沒心情回屋,趕忙去局子裡尋人。



    直到臨近十二點,三人才滿身疲憊地回來,也不敢坐電梯,只慢吞吞地爬著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