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普西 作品

第二百二十四章 絕望的項忠

劉漢被帶走了,房間裡只留下了項忠,接下來該怎麼辦,他一時間也無所適從,只能默默地在控制檯邊坐下來。

事情發展得太離奇,反轉的也太快,根本讓他來不及思考和判斷。

項忠象是在呻吟似的嘆了一口氣,一下子伏在了桌子上,把臉埋在兩隻手掌裡。

隨著人口規模的不斷增加,當初的四個主要群體居住地也慢慢的擴大。

基地裡那些喜歡群居的人,自發組合在一起,形成一個個小小的村莊。

也有一些喜歡獨處的,他們把自己的家建在遠離村莊的大山或者某些他們自己喜歡的地方。

這是一個村莊裡的一條主街道,街道的兩邊分佈風格各異的建築物,有前後幾進的漢人標準的,也有園屋尖頂的,也有全是木質的,還有更另類的,就是草原帳篷式的。

其中有一所青磚紅瓦的四合院,房子的牆外爬滿了頗具鄉村風味的藤類植物,陽光普照著那些枯死的葉子,上面塗上了一層美麗的色彩。

一個年輕美貌的姑娘正斜靠在壁板上,她的頭髮黑得象烏玉一般,眼睛象羚羊的眼睛一般溫柔,她那有著古希臘雕刻之美的纖細的手指,正在撫弄一束千年紅花,那花瓣被撕碎了散播在地板上。

她的手臂一直裸到肘部,溫潤如玉,美得象維納斯女神的手一樣。

她那雙柔軟好看的腳上穿著紗襪,踝處繡著灰藍色的小花,由於內心焦燥不安,一隻腳正在輕輕地拍打著地面,好象故意要展露出她那豐滿勻稱小腿似的。

離她不遠處,坐著一個年約二十二歲的高大青年,他蹺起椅子的兩條後腿不住地搖晃著,手臂支撐在一張被蛀蟲蝕的舊桌子上,他在注視著她,臉上一副煩惱不安的神色。

他在用眼睛詢問她,但年輕姑娘以堅決而鎮定的目光控制住了他。

“你看,若茵,”那青年說道,“上元節快要到了,我母親準備了一頓豐富的晚宴,她說,這場晚宴缺少一個女主人,你願意成為晚宴的女主人麼?”

“我已經對你說過一百次啦,項忠。你再問下去是自尋煩惱了。還有,請你記住我的全名,我叫趙若茵。”

“唉,再說一遍吧,我求求你,再說一遍吧,這樣我才會相信!就算說一百遍也好。說你拒絕我的愛。那可是你母親曾經許諾過,讓我進一步瞭解。

你不關心我的幸福,對我的死活一點不放在心上,唉!十年來我一直夢想著成為你的丈夫,若茵,而現在你卻使我的希望破滅了,那可是我活在世上惟一的希望啊!”

“可這畢竟不是我讓你抱那種希望的,項忠,如果是我哪裡做的不對,讓你產生了誤會,我在這裡向你道歉”趙若茵緩了一下,接著說,“你也怪不得我,我從未暗示過你什麼。我一直都對你說,‘我只把你看作我的哥哥,別向我要求超出兄妹之外的感情,因為我的心早已屬於另外一個人了。’我不是一直都對你這樣說的嗎,項忠?”

“是的,我知道得很清楚,若茵,”項忠回答道。“是的,你對我坦白,這固然很好,但畢竟殘酷。

你忘記了同族通婚是我們的一條神聖的法律了嗎?”

“你錯了,項忠,那不是一條什麼法律,只不過是你們老家的一種風俗罷了。

我求你不要靠這種風俗來幫你的忙啦,你已到了服兵役成為殖民者的年齡,目前只是暫時緩徵,你隨時都可能應徵入伍的。

你一旦當了殖民者,你怎麼來安置我呢?我——一個無依無靠的孤兒,沒有財產,只有一間快塌了的小屋和一些破爛的漁網,這點可憐的遺產還是我父親離開後傳給我母親,我母親又傳給我的呢。(這裡,要跟各位讀者交代一下,若茵的父親,是當初跟隨古德留下來成為第一批殖民者的志願者之一)

項忠,你也知道我母親去世已五十年多了,我幾乎完全靠著大夥兒救濟才得以維持生計,你有時裝著要我幫你的忙,好藉此讓我分享你捕魚得來的收穫,我接受了,項忠,因為你是我的表兄,我們從小一起長大的,更因為,假如我拒絕,會傷了你的心。但我心裡很明白,我拿這些魚去賣——項忠,這和施捨有什麼兩樣呢!”

“那又有什麼關係呢?若茵,儘管你這樣孤單窮苦,但你仍然象最驕傲的公主,完全配得上我的!對我來說,我只要一個忠心的女人和好主婦,可我現在到哪兒才能找到一個在這兩方面比你更好的人呢?”

“項忠,”若茵搖搖頭說道,“一個女人能否成為一個好主婦倒很難說,但假如她愛著另外一個人甚於愛她的丈夫,誰還能說她是一個忠心的女人呢?請你滿足於我們之間的友誼吧,我對你再說一遍,只能對你許諾這些,我無法許諾我不能給你的東西。”

“我懂了,”項忠回答說,“你可以忍受自己的窮困,卻怕我受窮,那麼,若茵,只要有了你的愛,我就會去努力奮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