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普西 作品

第7章 被圍

    “殿下,這也是太子府門客的府邸”張內侍拿出一個個竹簡,指著上面的名字,介紹著眼前的一座寬大宅院。

    “走吧”劉據並沒有讓內侍上前叩門,高門大院有高門大院的不得已,越是高門大院在目前的情況下越不安全,人多嘴雜還是其次,他們的顧慮就越多。他們只適合錦上添花,絕不適合雪中送炭。

    “殿下”內侍欲言又止。

    “走吧”劉據知道他想說啥,但很多事情是不能說得太明白。自己現在犯的是謀逆之罪,身份特殊。

    “諾”

    “泉鳩裡”劉據的腦海裡突然浮現這個詞,不由得嘴裡唸叨出來。

    “老奴死罪,沒聽清殿下說什麼”內侍滿臉驚慌,差點當街跪下。

    “好了好了,不關你的事,去詢問一下,到泉鳩裡怎麼走”劉據的語氣馬上輕鬆起來。他也是突然想起大力,那個編織草鞋的大力來。那是個樸實的漢子,與自己也只是一面之緣,但從與他交談的話語中,能感覺到這是個忠誠的漢子,又沒有人知道自己與他有什麼交集,不會有人想到自己會去找他,在他那裡藏匿,絕對安全。

    幾番周折,在當天幾乎快露宿荒野的時候,終於找到大力的家。大力也很樸實,也沒問當朝的太子,為什麼會如此的狼狽,就十分痛快的答應收留太子劉據一行四人,劉據他們就在大力家居留下來。

    一路亡命的心酸,不由得又湧上心頭。劉據從出生開始就是錦衣玉食,萬般寵愛。自己的父親是當朝天子,自己的母親是當朝皇后,自己也是天命所歸的太子,儲君,未來的君主,何時能想到自己會有如此落魄的一天?兩行眼淚悄悄地從眼角滑落。

    “父親、母親……”內心的呼喚正在摧毀著劉據心裡的最後防線。

    “父親”不知道什麼時候兩孩子都坐了起來,小三跪坐在他的身邊,用袖口為他擦拭滑落的眼淚。

    劉據驚醒過來,忙用手摸了摸倆孩子的額頭,

    “感覺如何?”錦衣玉食的孩子,在飢餓和恐懼的雙重打擊下,雙雙病倒了。作為父親,除了焦急,束手無策,這裡是山區,即無醫也無藥,人的生命如同螻蟻,一切都得聽天由命。

    “好多了,承蒙父親大人掛念”小一點的男孩,反而鎮定自若,長坐稽首道。

    “父親,孩兒餓了……”

    “好好好,來……”人字還沒出口,立馬反應過來,內侍太監昨天就進城了:“你們等一下,為父去取膳食”

    胡亂的擦了把臉,一陣風似的跑了出去。

    “大力!大力!!”劉據站在臺階上,大聲叫道。

    東廂房門被“嘭”的一聲撞開,大力急火火的跑了出來,

    “殿下,什麼事兒了?”

    “有什麼吃食嗎?小二和小三都醒了,看來無礙了”

    “啊,好啊,太好了。蒼天保佑“

    “快去取些吃食來。他們都兩天沒用膳了”

    “是是是,我馬上去準備”大力興奮的直接衝向西廂房。

    一碗熱乎的湯餅進肚,小哥倆的精神明顯好了起來,尤其是老二,精神雖然還是有些萎靡,卻也有明顯的好轉,這令劉劇的心情大好。

    “父親,張公公咋不在了?”放下碗筷的小三,發現今天張公公沒在身邊伺候,而是大力在忙裡忙外,好奇的問道。

    “哦,我昨天讓他進城抓藥,順便找一下以前的舊友借貸一二,我們這樣一直吃大力的,會把他吃窮的。”劉劇心情輕鬆,連說話都有些調侃的味道,這是這段時間沒有的現象。

    “哦,是這樣啊。”小三嘴上沒說什麼,畢竟父親現在的心情不錯,他現在不想潑父親的冷水。但在心裡卻升起了警惕。

    落日的餘暉從西廂草房背後的山頂照拂下來,灑在庭院裡,而在用樹枝圍成的籬笆牆的院門口,還有一箇中年人,三十多歲,面容白皙乾淨,雖然也是粗布衣裳,也有破損,卻也是乾乾淨淨的。在慢慢的來回踱步,夕陽下,影子被拉得很長。

    穩重的步伐卻掩蓋不住雙手無意識的動作,不時地望向院外那條通往山外的小路的眼睛,徹底暴露了主人現在焦急的心情。這都過去四天快五天了,派出去抓藥和找舊友借貸的內侍還沒回來,劉劇的心裡升起不好的預感。

    “父親”小三看見父親焦作不安,當然知道原因,這裡到縣城並不遠,就是再慢,以內伺的腳程也就三天時間,不管事情辦成沒辦成,他都會盡快的趕回來。內侍到現在還沒回來,原因只有一個,出了意外。

    “你這兩天干什麼去了?”劉劇心情有些煩躁,看見小三這兩天進進出出,神神秘秘的有些不高興,畢竟時態有些詭異,劉劇也怕小三出現什麼意外。

    “我想我們應該做些準備了,張公公肯定是出了意外。”

    “我當然知道出了意外,我是問你,這兩天到底在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