帥帥辛普森 作品

第二百一十五章:吞吐天地,鯤魚化鵬!爭奪天命,助本聖立教!

    遼闊無垠的大海上。

    白霧散去,鯤就像憑空冒出來的一般,顯露在眾人的視野當中。

    它龐大的身軀一眼望不到盡頭。

    彷彿沒有終處一般。

    但毋庸置疑的是。

    如此龐然大物出現在視野當中,在場眾人沒有一個不感到震撼和恐懼。

    尤其是龍王。

    相比於先前那煌煌天威的劫雲。

    鯤魚給他的壓力更大。

    當他看到鯤魚的那一剎那,只是一眼,便讓他心中生出一股懼意。

    就像在漆黑寂靜的叢林之中,一頭自以為巨大的野獸碰到體形比自己高大數萬倍的野獸時,那種骨子裡的敬畏和怯懦。

    讓他感到自己無比渺小和無力。

    “假的,肯定是虛假的,這世上怎麼可能存在此物!”

    看著眼前靜止不動的鯤,龍王在心中自我安慰,告訴自己這些都是虛假的,是蘇長歌搞出來的幻象,只要自己不為所動。

    蘇長歌便黔驢技窮奈何不了自己。

    真龍遲早要落入他手!

    而就在這時。

    天地間。

    那悠遠縹緲的聲音依舊。

    “若夫乘天地之正,而御六氣之辯,以遊無窮者,彼且惡乎待哉?”

    “故曰:至人無己,神人無功,聖人無名!”

    聽到這道聲音,仙道老祖們如痴如醉,心中也對前路有了更清晰的方向,假以時日不說得道成仙,但修為也會大進。

    “至人無己,渾然忘我,順乎天地自然,高境界。”

    玄霄此刻忍不住讚歎一句。

    而就在他話說完。

    邊上傳來幾道附和的聲音。

    “無己、無功、無名。”

    “隻言片語蘊含無窮深意,發人深思,令人歎服不已。”

    “唯有做到此三點。”

    “方才能擺脫一切外物之累,從形、相的概念中超脫出來。”

    “至人,神人,聖人,歸根結底都是道的體現,只要此心能隨遇而安,自由自在,與天地並生,與萬物為一,便入南冥逍遙之地。”

    一道道聲音響起。

    各宗老祖相互說出自己對此篇道經的感悟,臉上滿是喜悅。

    此時,鯤的背上。

    蘇長歌聽著眾人交談的話語。

    相比玄之又玄的道祖。

    莊子其實更符合‘仙’的含義,這篇逍遙遊便是最好的證明。

    何謂逍遙。

    無己、無功、無名只是表象。

    內核是無待、無累、無患。

    何謂無待,思想行為不受任何條件、概念的制約和束縛,徹底擺脫客觀世界的一切,精神進入到一種絕對的自由狀態。

    無累則是心無掛礙。

    不為外物所累。

    無患則是心無憂患,心無恐怖,不會生出半點負面情緒。

    而這,其實與佛門的‘心經’又有共同之處,心無掛礙,無掛礙故,無有恐怖,遠離顛倒夢想,究竟涅槃,得無上正等正覺。

    不僅如此。

    儒道典籍中同樣有,心外無物,心外無理,此心光明,亦復何言。

    歸根結底。

    仙,佛,儒三家殊途同歸。

    求得都是自由。

    仙習慣叫做逍遙,佛習慣叫做正覺,儒習慣叫做聖人。

    而此時。

    伴隨蘇長歌的念頭生起。

    鯤,動了。

    就像是被賦予了靈魂一般

    鯤睜開雙眼,龐大的身軀用力拍擊水面,頓時掀起百萬丈高的波濤。

    剎那間,呼嘯的海席捲四面八方,洶湧的浪潮沖刷地面,而這水,宛如有生命一般,避開了山海關,避開了晉軍的營地。

    唯獨沒有避開蠻夷。

    地面上。

    看著拍擊水面,一躍而上的龐然巨物,託雷頓時呆愣在原地。

    此刻的他,感覺自己就像一隻渺小如塵埃的螻蟻,在仰望大自己幾千萬倍的巨物,哪種心靈上的震撼無法用言語來形容。

    也就在這時。

    一道驚恐無比的聲音響起、

    “水!有水!”

    聞言,託雷先是一皺眉,此地距離大海還有百餘里,怎麼可能有水?

    但當他視線向下挪移時,只見滾滾巨浪如大江決堤那般,一眨眼便佔據他的全部視野,速度之快,令他根本來不及反應。

    下一刻。

    奔騰不息的洪流朝大軍襲來。

    在這股天地偉力面前。

    數十萬蠻夷連反抗的機會都沒用,瞬間淹沒在海水當中。

    不遠處的一處山頭,霍景正駐軍在這伏擊蠻夷,看到那突然襲來的滔天巨浪,本以為這回死定了,卻沒想到巨浪躲過了此地。

    一時間。

    他的心中不由慶幸起來。

    等他在回過頭去看。

    原本起伏不定的山路,此刻全部被海水淹沒,淪為一片澤泊。

    “彈指間桑田化作滄海,如此浩瀚恐怖的天地偉力,鬼神難測,蘇聖怕不是已登仙境。”霍景內心無比震撼的看著面前湖泊。

    而後轉頭望向一躍而起的鯤魚。

    不由瞪大了眼睛。

    只見剛才還皮膚光滑的鯤魚,在躍向青天的過程中長出一根根金色羽毛。

    而那對本就有數百里長的胸鰭,更是爆發璀璨金光,好似鵬鳥的翅膀,但大小卻比最大的妖禽還要大上無數倍。

    “鯤魚化鵬鳥!”

    “怒而飛,其翼若垂天之雲!”

    看到眼前的景象,霍景不由倒吸一口涼氣,腦海中浮現經文中的內容。

    這一刻,不只是他。

    看著脫胎換骨,向著鵬鳥化去的鯤魚,天下所有人心中都為之一顫。

    原因無他。

    這一幕實在是太震撼了!

    若只聽道經的文字。

    缺乏想象力。

    根本無法體會到鯤魚化鵬時哪種脫胎換骨,身在雲端的蛻變感。

    這就像池塘裡的魚兒受制於水流,不論是激流勇進,還是隨波逐流,但魚兒終究只能貨在水中,無法脫離水的制約和束縛。

    可如今。

    魚兒跳出水面化作大鵬。

    再也不受水流約束。

    這種蛻變,不僅僅是身體上的變化,更是一種心境上的蛻變。

    從前只能看到水中之物,而今眼界豁然開闊,翱翔於青天之下,俯瞰萬物生靈,這種暢快是曾經作為魚兒難以想象的。

    西域,靈音寺內。

    看著那正在化鵬的鯤魚。

    波旬沉默不語。

    他本來還想用百姓做局,壞了蘇長歌的佛心,可現在這局還怎麼做?

    蘇長歌四品的時候,僅憑佛法就與自己不相上下,勢均力敵,現在道法半步邁入超凡之境,那還不得把自己吊起來打。

    心念間。

    波旬看著邊上三個女兒,在想要不要趕緊找個地方躲起來。

    等蘇長歌隕落或者超脫後再跑出來。

    畢竟他可是波旬。

    魔障所化。

    論壽命幾乎與天地同齊,只要有人心存歪念,他就不會隕滅。

    當然,這只是理論上,他若是被大神通者給抹殺,需要漫長歲月才能重新凝聚,而且再生出來的他,跟他沒有半點關係。

    而就在這時。

    一道人影出現在他面前。

    “魔主。”

    波旬循聲看過去,

    只見一個身穿儒袍的中年男人站在自己面前,表情平淡至極。

    “咋又冒出個讀書人?”

    看著悄無聲息出現的儒生,波旬不由想起蘇長歌,心中忍不住顫慄。

    不過作為竊據佛教千載的魔主,他還不至於被儒生嚇破膽,冷靜下來後直接開口問道:“先生來我西天佛土有何貴幹?”

    對方這個時候冒出來。

    是敵是友不可知。

    但有一點可以肯定的是,這儒生非比尋常,而且應該跟蘇長歌不是一夥。

    否則現在兩人就應該已經交手了。

    “來此救你一命。”

    儒生語氣平淡,看向魔主的目光帶有不加掩飾的厭惡。

    “救我?”

    波旬聽到這話不由大笑。

    “哈哈哈...”

    “本尊在世間縱橫無數載,就連佛祖也奈何不了我。”

    “你一介儒生,縱然有天大的本領,難不成還能比昔日的佛祖還大?而且本尊何須你來救,這世間誰人能對付本尊!”

    波旬開口,臉上滿是自傲之意。

    而作為世間最大的魔頭,他確實有資格說出這番話。

    但下一刻。

    他臉上的笑容僵住了。

    “蘇長歌。”

    儒生語氣平淡的吐出三個字。

    聽到這個名字。

    波旬想到那日蘇長歌口誦無上降魔經文的模樣,面容漸漸沉下去。

    此時,儒生繼續道:“波旬,其實你一直都明白,佛祖並非奈何不了你,只是想利用你磨礪佛心,助他證得無上正覺。”

    “畢竟天將降大任於是人也。”

    “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行拂亂其所為。”

    “所以動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

    “若無你在這一路上佈下的重重磨難,又何來佛陀證道?”

    “這也是佛陀為何不對你動手,一是他想留你考驗僧人心性,使其歷盡磨難成佛,二是他想將你度化皈依佛門。”

    “可惜,你終未能放下心中屠刀。”

    “踏出那最後一步。”

    儒生一副居高臨下的指點模樣。

    這話聽在波旬的耳中,卻顯得尤為刺耳,畢竟跟佛祖爭鬥是他人生的高光。

    現在卻被這儒生貶的一文不值,甚至最後還對他這評頭論足,遺憾他沒能放下屠刀,轉投佛法,這讓波旬如何能不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