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關公子 作品

第二十八章 師慈徒孝!

    “再遇上剛才那種情況,我照樣會那麼做……”

    “你兇我作甚?”

    “……咱倆要是原地踏步,下次肯定和今天沒啥區別……”

    ……

    上官靈燁瞭解左凌泉的性子,也瞭解師尊的性子,對這番爭吵的出現並不意外。

    她沒有師尊那樣的魄力,所以在‘大義’和師尊性命之間,和左凌泉站在了同一方,開口道:

    “師尊,左凌泉說的沒錯,你在乎九洲,我們在乎你,誰都沒有錯,錯只錯在我們實力不夠強。只有共同奮進,才能避免類似情況發生。”

    上官玉堂則輕輕嘆了口氣,繼續放接下來的畫面。

    然後畫風就開始崩了!

    上官靈燁本來還覺得左凌泉做法很對,是個有擔當、知曉輕重緩急的真男人,而師尊則有點倔了,不夠理智。

    但很快,她就發現左凌泉靈機一動,來了句:

    “前輩,我和你雙修,是不是能讓你百尺竿頭更進一步?”

    而後畫面中的左凌泉,膽大包天,直接去強吻師尊!

    ?!

    上官靈燁都驚了!

    先不說膽大包天的問題,師尊傷那麼重,他還好意思乘人之危?

    這還是她一直愛慕的左凌泉嗎?

    “左凌泉!”

    上官靈燁偏過頭來,怒視左凌泉,說了句和玉堂當時差不多的話:

    “你失心瘋不成?師尊重傷,你還敢動手動腳……”

    左凌泉不好解釋,就示意水幕,讓靈燁繼續看。

    上官靈燁咬牙繼續看去,聽見左凌泉認真說道:

    “雙修給你治傷更快,對你道行有利……”

    “你怎麼能有這種念頭?……本尊豈會為了道行,和你……”

    “命要是沒了,講究這些有什麼用?……”

    ……

    聽見這些爭論的言語,上官靈燁張了張嘴,忽然明白師尊今晚要和她說什麼了——師尊最後肯定妥協,和左凌泉發生了關係!

    但奇怪的是,看到這一切的起因,和師尊堅決的態度後,上官靈燁心裡並沒有太多情緒波動。

    因為她當時如果在跟前,面對這種生死絕境的情況,只會幫著勸師尊接受治傷,而不是拖著重傷,大家一起等死。

    上官靈燁瞄了師尊一眼,瞧見師尊眼底也現出了異色。

    出於責任心和對大是大非的理解,上官靈燁眼底並沒有怨意,本想握住師尊的手,讓師尊不要因為迫不得已的事情,而對她感到愧疚。

    但……

    “我是靈燁師尊,你半個……”

    “半個媳婦!”

    啥?!

    上官靈燁猛地回過頭,看向畫面深處,眼神震驚。繼而臉色沉了下來,怒視左凌泉。

    左凌泉表情微僵:“靈燁,那什麼……繼續看。”

    上官靈燁咬了咬牙,繼續望向水幕。

    接下來的畫面,就越來越崩壞,開始朝色胚的方向突飛猛進:

    “是不是兩情相悅,你心裡沒數嗎?”

    “你自作多情……”

    “在左家,我明擺著饞你身子…………”

    “本尊見你初犯……”

    “我前些日子奪了你的初吻……”

    “咱們流落此地安危未定……”

    ……

    上官玉堂沒有絲毫裁剪,把當時的話完完整整的放了出來。

    靈燁目瞪口呆,氣的是一佛出世二佛昇天,她忍無可忍,反手抓住左凌泉的衣領,怒目道:

    “左凌泉!你臉皮夠厚的?對我乘人之危就算了,對師尊還自作多情軟硬兼施,你……”

    左凌泉微微抬手:“靈燁,你要不先看完?”

    上官靈燁咬了咬牙,又繼續看兩人的進程。

    但這有什麼好看的?

    後面的劇情,無非是左凌泉用刪除記憶脅迫,用大義誘降。

    而女武神堅貞不屈,哪怕無力反抗被抱著,也絕不忘記自己‘女武神、師尊、長輩’的身份。

    這場面,不說上官靈燁,連左凌泉自己都覺得好不要臉。

    特別是那句:“前輩,你也不想你堅守了半輩子的事情,毀在我這最器重的人手上吧?”,簡直是敗類!

    但左凌泉也有點無辜,他只是在給玉堂找臺階,讓她承認心意,並不是真的在脅迫玉堂。

    發現上官靈燁臉色越來越冷,左凌泉只想等到‘玉堂對他吐露心聲’那一段兒,然後再解釋兩人早就心裡有了彼此,並非脅迫。

    但……

    上官玉堂放完那句“本尊身為東洲首腦,為了東洲太平……”後,就掐掉了畫面。

    屋子裡一黑,徹底寂靜下來。

    ?!

    左凌泉都蒙了,這掐頭去尾,不是要他死嗎?

    沒有後面玉堂對他表白的鏡頭,就按照當前劇情理解,豈不是他這欺師滅祖的敗類,乘虛而入威脅長輩成功了?

    左凌泉錯愕轉頭,望向老祖:

    “玉堂,你……”

    上官靈燁已經‘猜到’後面的事情了,對師尊沒有半分怨意,抬手就把左凌泉摁在了床榻上:

    “無恥小賊,你怎麼能做出這種事?你喜歡我師尊,就不能光明正大追求?給她治傷,就不能光明正大治傷?你辱師尊清白,還非得逼迫師尊承認自願?”

    靈燁是真生氣了,手很重。

    左凌泉認真解釋:“靈燁,我沒有脅迫的意思。我一直受玉堂庇護,在落魂淵,就通過靜煣的身體,和玉堂親過嘴,這事兒在心裡紮根已久;當時就想讓玉堂接受治傷修行,為了讓她放下心中枷鎖,直面內心,才說那些亂七八糟的……”

    “直面什麼內心?你以為師尊會看上你?”

    上官靈燁柳眉倒豎,怒斥之餘,眼底竟現出失望的淚光:

    “你以雙修之法,給師尊治傷,我不怪你。你為什麼要逼師尊承認自願?你就這麼自以為是?”

    “我……”

    左凌泉無話可說。

    上官玉堂原本打算讓左凌泉一個人背鍋,她裝作無奈捨身的長輩。

    但看情況,再讓左凌泉獨自背鍋,就壞了靈燁和左凌泉的情分,而且逃避責任,也不是她的行事風格。

    見左凌泉啞口無言後,上官玉堂插話道:

    “靈燁,在左凌泉遇見你之前,為師確實與他就有了肌膚之親,此事也有為師的責任。”

    “……”

    上官靈燁心思極為聰慧,心底早就猜出了蛛絲馬跡,只是不敢證實罷了。她聞言回過頭來,望向師尊。

    上官玉堂神色很坦然:“為師本想斷絕情慾,避免因果。但心念已經深入神魂,根本斬不斷;後來你和他產生了情愫,為師只能將這些雜念壓在心底。

    “而後在左家,他對為師表露了異心,為師察覺,贈劍收徒,便是不想對不起你,想做一個了斷。他寧死不拜師,為師當時也沒能狠下心,便註定有今天。”

    上官玉堂望著靈燁,眼神專注,沒有絲毫躲閃:

    “你知道為師的性子,對他沒有情愫,不可能因為生死而做違心之事;沒有永夜之地的絕境,為師也不可能承認心念接受他,讓你陷入兩難之地……”

    上官靈燁看著師尊的雙眼,覺得自己該生氣、惱火、歇斯底里,但不知為何,在這雙坦蕩而沉靜的眸子之下,心裡生不起半點波瀾,只有理智。

    上官靈燁確實瞭解師尊的性格——獨自肩抗天地,對任何事情都不會妥協後退半步,深深愛著腳下這片大地;但自幼孤獨無依,關心每一個人,卻從來不會表露情誼,或者說不知該如何表達。

    師尊現在說的話,就是這一切的解釋。

    上官靈燁認真聆聽,心裡有情緒作祟,但她現在好像說什麼,都是在無能狂怒,改變不了結果;唯一的出路,就是用最理智的方式分析因果,然後理解這一切……

    上官靈燁抿了抿嘴,本來還努力壓住情緒,想著如何回應,讓彼此可以用最溫和的方式,接受這驚天變數。

    但……

    上官玉堂解釋完原委後,認真道:

    “無論如何,此事是為師對不起你。你如果怪為師,為師現在就將你逐出師門……”

    “誒?!”

    左凌泉本來還在凝靜旁觀,聽見這話直接蒙了!

    這啥?堂氏道歉法?

    你不理解本尊,本尊就把你打到理解?

    上官靈燁瞬間柳眉倒豎,心底對師尊的諒解蕩然無存,可能是這輩子頭一次,用凶神惡煞的眼神望著師尊。

    喪盡天良!偷她男人,她不接受就逐出師門,這是當師父的能幹出來的事兒?

    上官玉堂性格使然,話比較直接,察覺不合適後,補充道:

    “是‘解除師徒關係’,本尊淨身出戶,並非把你逐出鐵簇府。以後你是鐵簇府之主,等修為到了,便是臨淵尊主。本尊會退居幕後,予以協助,非必要時刻,不會再公開現身,讓你為難。”

    左凌泉暗暗鬆了口氣,插話道:

    “事情說清楚就行了,解除師徒關係怕是……”

    上官玉堂望向左凌泉,眼神一冷。

    左凌泉頓住話語,微微抬手,示意不打岔。

    上官靈燁聽明白師尊的意思,眼神慢慢緩和了下來,還有點虛驚一場的後怕——畢竟師尊的霸道在九洲出了名,她不接受現實,真把她逐出師門,甚至把她趕去偏房做小,都符合師尊一貫的行事風格;她也如同九宗所有修士一樣,根本沒反抗的餘地。

    還好師尊把我當徒弟看,沒這麼霸道……

    上官玉堂這句‘逐出師門’,可能沒有‘下馬威’的意思,但顯然發揮了‘下馬威’的效果。

    上官靈燁在這種‘恩威並施’之下,不能說心服口服,但心底裡確實沒法再生出不滿和怨氣了,她急急思索,盡力用平穩的口氣道:

    “雙修治傷,為求自保,錯不在師尊和左凌泉,徒兒自然理解;你們互生情愫……”

    “在你和左凌泉產生情愫之前,為師便與他有了肌膚之親,並非為師刻意橫刀奪愛。”

    上官靈燁張了張嘴,認真道:

    “徒兒在青雲城外,第一次通過司徒震撼的鏡中花,看到左凌泉時,就已經相中了左凌泉。”

    上官玉堂聞言,明白靈燁在強調‘動情時間’,確定先來後到的順序。她沒有和靈燁爭先後,只是微微頷首。

    上官靈燁繼續道:“情由心生,難以自持,徒兒也不說什麼。徒兒現在,當府主尚可,根本鎮不住九宗,師尊培養多年,對我視如己出,一日為師終身為母,也不能一句話就斷了師承,讓天下人猜疑。”

    上官玉堂自然不想斷去師徒情分,她平靜道:

    “只要你不為難,本尊便不介意。就是本尊的事兒不能公開,師徒共侍一夫,傳到外面,你我乃至左凌泉,都成了天下人茶餘飯後的笑談。”

    上官靈燁輕輕點頭,斟酌片刻後,又道:

    “既然事已至此,別無二法,徒兒自然不會無理取鬧,讓彼此為難。但有些事情,徒兒希望能提前說好。在外,您是我師尊,徒兒不會違逆半分。但進了左家的門,我比師尊先進門,師尊得叫我……”

    “叫什麼?”

    上官玉堂眼神平淡,望著靈燁的雙眼。

    叫姐……

    上官靈燁張了好幾次嘴,但師尊的威懾力著實駭人,哪怕不喜不怒,給人的感覺也是——你敢不敬,本尊有一百種方法把你腿打折!

    上官靈燁知道師尊真有這種本事,因此沉默了良久,才輕聲道:

    “徒兒不敢不敬。但您是我師尊,徒兒已經不計前嫌,如此退讓;在後宅彈丸之地,師尊是不是也得考慮下徒兒的處境,不要以長欺幼?清婉搶侄女夫婿,就知道理虧,從來都讓著姜怡……”

    不敢硬剛,那就只能曉之以理。

    上官玉堂微微嘆了口氣,認真道:

    “無論是仙家,還是俗世。決定地位的從來都不是名號,而是實力。本尊退居幕後,所有人也知道本尊是東洲之主,你不正面打垮本尊,就難以服眾,坐不穩老大的位置。本尊已經把銜龍佩給你了,沒人能和你搶老大的位置,但本尊只要開口,她們還是會聽我的,無論我願不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