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關公子 作品

第一章 鳥鳥從不讓奶孃失望

    “咱們在什麼地方?”

    仇大小姐搖了搖頭:“從星圖來看,應該在西海之上。不過荀明樟最多太陰初境,對空間神通掌握不純熟,倉皇逃命撕裂空間,落地在何處,可能連他自己都不清楚。我們運氣好的話,就在霜花城附近,運氣不好,在奎炳洲西海岸也不無可能。”

    “沒落入小天地就好,上次我和靈燁掉進小天地,靈氣全無,為了補充體力硬吃了幾頭牛,叫天天不應的,那才叫無計可施……”

    左凌泉說話間御風而起,準備和仇大小姐一起趕往西方,和秋桃她們匯合。

    但仇大小姐卻微微抬手:“落在海外,別輕易損耗靈氣,萬一落入死地,咱們可能被困死在海里。”

    左凌泉聽見提醒,才想起這茬,又從空中落了下來。

    天地太大,陸地只佔小部分,其他都是無窮無盡的海域;雖然天地靈氣無處不在,但總有薄厚之分,陸地上都有洞天福地和南荒,海中更是如此。

    海域中某些地方,靈氣稀薄到極點,連最基礎的法器都難以支撐,修士飛到那裡,就等於坐吃山空、有出無進。

    而海域面積太大,兩洲之間動輒幾十萬裡的距離,其中不乏難以計數的蛟龍、妖魔。

    修士孤身跨海,若是不注意體內靈氣的儲量,很有可能有去無回。

    肉身御風消耗不算大,但在沒有補給的情況下,這麼趕路還是太過奢侈了。

    仇大小姐說完話後,手腕輕翻,從袖子御出一艘小舟,落在海面上,然後把白玉銖拋入法陣之內,輕舟就自行往西方劃去。

    左凌泉和仇大小姐落在了小舟上,空間不大,一人船頭一人船尾,分頭注意著周邊。

    糰子落在小舟中間,左右看了看,又望向天色,覺得該吃晚飯了,就摸了摸小肚肚:

    “嘰嘰……”

    仇大小姐見狀,從玲瓏閣裡取出了幾枚靈果,想餵給糰子。

    但左凌泉不想消耗仇大小姐的資源儲備,在船尾坐了下來,從玲瓏閣裡取出魚竿:

    “在海上吃什麼乾糧,我來釣魚吧。”

    糰子對這個提議倒是沒意見,興沖沖蹲在小舟邊緣,看向海底。

    仇大小姐見此,就收起了靈果,在旁邊坐下來:

    “沒魚餌怎麼釣?”

    左凌泉笑了下,從玲瓏閣裡取出了糰子的東海小銀魚魚乾,穿在魚鉤上,拋入了海里。

    “嘰?”

    糰子有些茫然,眼神意思約莫是:你直接給鳥鳥吃不就完了嗎?萬一沒釣上來,豈不是賠了魚乾又餓肚子?

    ……

    -------

    另一邊,相距三百餘里的另一處海面上。

    海面無風無浪,平如鏡面,一隻大海龜懸浮在海上,朝著孤葉島不緊不慢前行。

    海龜體型較大,龜背約莫兩丈方圓,如同一個小山頭。

    身著武服的謝秋桃,抱著鐵琵琶在龜背上坐著,舉止很規矩,也不和往日一樣嘰嘰喳喳說話了,只是時而瞄一眼站在龜背邊緣的女子。

    谷嶱</span>  上官玉堂依舊佔據著靜煣的身體,手裡提著青鞘寶劍,眺望漫漫海域,稍顯出神,也不知是在心底和人對話,還是在回憶曾經。

    穿過空間裂隙後,謝秋桃體魄難以支撐,稍微失神了片刻,等恢復過來,就發現自己躺在了海面上。

    坐下的海龜,本來是被她的氣息吸引來的,只是在遠處看看,結果被上官老祖望了一眼,就老實巴交遊了過來,變成了兩人的坐騎。

    謝秋桃詢問過這是什麼地方、左凌泉去哪兒了;老祖只說了左凌泉就在附近,沒說當前位於什麼何處。

    謝秋桃雖然也沒法確定當前位置,但閱歷豐厚,對海中生物很瞭解,通過海龜和水中魚兒的種類分佈,大略猜出目前的位置,在奎炳、北狩、婆娑三洲之間黑三角海域。

    之所以叫黑三角,並非說這片海域有多特殊,而是此地屬於幽螢異族的領海,正道沒渠道勘探,在九洲輿圖上就是一片空白,所以就有了這個稱呼。

    說起來,謝秋桃幼年橫跨北海,還曾經過這片海域,算是故地重遊。

    瞧見上官老祖一直眺望遠方不說話,謝秋桃實在悶得慌,就開口詢問:

    “上官前輩,你以前來過這裡嗎?”

    上官玉堂外表孤高肅穆、不苟言笑,實際上心裡在和靜煣吵嘴,吵得約莫是:

    “小左都不見了,你還不去找?出事兒怎麼辦?”

    “他死不了,你急什麼?”

    “他是我男人,我肯定急呀,你就不能飛過去,坐個什麼烏龜……”

    “著急自己來找,你又不是不會飛。”

    “我……我連這什麼地方都不知道,和秋桃待一塊兒,萬一走丟怎麼辦?你反正不許走,趕快給我找……”

    “你再囉嗦半句試試?”

    “……”

    ……

    聽見秋桃的言語,上官玉堂回過身來,走到在跟前坐下,平靜道:

    “我什麼地方都去過。”

    謝秋桃因為境界差距太大,又不能和左凌泉一樣談感情,面對上官玉堂,有點拘謹,想了想又問道:

    “前輩,你去過玄武臺嗎?”

    “去過。那時候我還沒到九宗,為了些幼年的執念,到處找訪仙問道,到過玄武臺。”

    “那時候玄武臺是什麼樣的呀?”

    “已經家道中落,只剩下百餘族人,守著謝家舊址。我想借閱古籍,謝家不行方便,打了一架才得償所願。”

    ???

    謝秋桃笑容一僵,感覺這句短短的話語背後,是謝家祖上一段不堪回首的辛酸史。

    “不用胡思亂想,我當年遊歷天下,就是一路打過去的。正道名門也好、邪道魔門也罷,都一視同仁,不說遠的,連崔瑩瑩都被我打得哭哭啼啼,找師父做主。”

    說到此處,上官玉堂停頓了下,望向海外:

    “說實話,能被本尊親手修理一頓,是他們的榮幸;當年被我打過還沒死的人,後來無一不是名震一方的仙家巨擘,而且連怨恨都沒有,皆把此事當成畢生最強的戰績來吹噓。修行道就是如此,當你強到一定境界,打人家一耳光,人家都會受寵若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