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關公子 作品

第十九章 我在幹啥?!

    千秋樂府的中秋會,是藝術交流的場合,只要有點本事就能上臺,沒本事上去譁眾取寵,千秋樂府的執事也不會阻難,不過正常人臉皮再厚,也不會在這麼大的場合上亂搞丟人現眼。

    在外面登臺表演的修士,水準趕不上名門大家,但容貌過人的女修也不在少數。

    左凌泉站在水潭邊看了大半天,還瞧見了一個穿著清涼的女修在臺上跳舞,也不知是不是‘合歡宗’出來的,反正舞姿勾死人,扭腰送胯全是不正經地暗示,看得糰子都捂著眼睛:“嘰嘰嘰……”,說些‘這婆娘比娘都騷氣’的鳥語。

    可惜的是,左凌泉還沒瞧兩眼,就被靜煣掐著腰拉到了別處,聽一個糟老頭子拉了半天二胡,啥也沒看著。

    謝秋桃凌晨到禮樂宮後,和千秋樂府的執事報了名,但排隊的人太多,等輪到她上場的時候,宗門慶典都快開始了。

    謝秋桃性格活潑外向,對萬眾矚目的場合沒有半點怯場,抱著鐵琵琶躍躍欲試。

    左凌泉和湯靜煣,卻是有點提心吊膽,特別是糰子,咬著謝秋桃的裙襬,示意‘桃桃你別衝動,人可以不怕死,但不能社死遺臭萬年’。

    左凌泉也不能說秋桃技術不行,反正是交流的場合,猶豫了下還是鼓勵道:

    “放心去吧,誰敢笑話你我收拾誰。”

    謝秋桃對這話卻不怎麼滿意:“左公子,你還不相信我不成?以前都是彈著玩兒罷了,我認真起來,可是很厲害的。”

    左凌泉半信半疑,目送誓要在今日揚名的桃桃,跳上了湖畔的圓臺。

    謝秋桃在數千修士的注視下抱著琵琶坐好,略微調試姿勢,找到熟悉節奏後,就開始表演練習多日的曲子:

    “噹噹~”

    結果……

    也不能說彈棉花,曲子很歡快,配上鐵琵琶低沉厚重的音色,別有一番風味。

    不過謝秋桃自幼以降妖除魔為己任,主要精力放在家傳的音律術法上,對單純的音律研究並不深,想要以一己之力鎮住千秋樂府,還是差了點火候。

    但即便如此,謝秋桃在臺上展現的水準,也遠超過來的大部分散修,圍觀的修士先是奇怪琵琶的音色,最後便被曲子吸引,點頭讚許者無數。

    樂府正殿落座的高人,也聽到了這調子特別的琵琶曲。女修雅荷傾聽片刻後,開口道:

    “這姑娘彈的曲子,有點北境樂曲的影子。北狩洲沒落後,玄武臺等仙家大半消亡,傳承也都斷了,如今倒是極少能聽到。”

    正在為謝秋桃提心吊膽的上官靈燁等人,聽見這話暗暗鬆了口氣。

    鐺鐺鐺~~

    一曲終,湖畔靜默片刻後,就發出了熱烈的拍手叫好聲。

    謝秋桃有點小得意,抱著琵琶欠身一禮,就躍下了臺,等眾人目標被下一個表演的女修吸引後,才跑到左凌泉跟前:

    “左公子,怎麼樣?”

    糰子蹲在湯靜煣懷裡,“嘰嘰~”回應,應該在說:“你以前這麼彈,小龜龜早就認主了,鳥鳥還以為你只會彈棉花呢。”

    左凌泉滿眼讚賞:“大開眼界,很好聽。”

    謝秋桃有些不滿意,笑眯眯道:

    “這誇獎好沒誠意,左公子,你不是會吟詩嗎,我彈這麼賣力,你不得即興賦詩一首誇誇?”

    湯靜煣也是點頭:“是啊,這種文縐縐的場合,來都來了總得湊個熱鬧吧,要不你也上去吟個詩?”

    “是啊是啊……”

    “嘰~”

    左凌泉那會吟詩作對,不過秋桃眼神這麼熱切,他略微琢磨,還是文縐縐來了句:

    “嗯……轉軸撥絃三兩聲,未成曲調先有情。弦弦掩抑……抑……後面忘了。”

    謝秋桃眼巴巴等著,很是掃興:

    “好歹想一首完整的嗎,也不一定非得評價曲子,讚揚美貌呀、形容風景呀,都可以。”

    “那行,嗯……鵝鵝鵝,曲項向天歌……”

    “詩倒是不錯……不過這裡有鵝嗎?糰子不算,它沒脖子……”

    “嘰?”

    “好吧,那就換一個……北方有佳人,絕世而獨立。一顧傾人城,再顧傾人國……”

    “嗯~這還差不多,就是聽起來不像是說我……”

    “呵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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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人談笑之間,時間一點點過去,隨著太陽昇至高空,千秋樂府的府主,登上夔鼓島上的鼓樓,擂響了那面帶有宗門徽記的巨鼓:

    咚咚咚——

    鼓聲如雷,遠傳百里,聚集在禮樂宮附近的修士,也停下了交談,望向了夔鼓島的樂府正殿。

    樂府中秋會,是修行道少見的文藝交流場合,看不到太多修行道的天之驕子,但把琴棋書畫等行道玩到登峰造極的大家數不勝數。

    左凌泉天賦再好,在這裡也只是個門外漢,除開旁觀聽個響、看看養眼的仙子,也做不了什麼。

    三人過來的目的,是看屈家的那張古琴,而負責彈琴的三竹先生,作為此次中秋會的重要來賓,被安排在了晚上,在此之前都是各種名家上場展示所學。

    左凌泉和謝秋桃起初站在望月潭旁觀,後來糰子肚子餓了,就找了個僻靜的亭子,坐在其中邊吃邊看,就和參加晚會差不多。

    就這麼等了一整天,到了夜幕降臨,靜煣臀兒似的白月亮從湖面升起,正戲終於開場了。

    萬眾矚目之下,頭髮花白的三竹先生,登上了湖心與水面齊平的平臺,在月光與燈光的襯托下,彈起了那張名氣頗大的古琴。

    咚~~咚~~

    琴聲悠揚,曲意高寡。

    左凌泉安靜旁聽,聽了半天……沒聽懂。

    他轉眼看向旁邊的謝秋桃:“這就是仙品琴?感覺還沒你彈棉花好聽。”

    謝秋桃算是音律一道的半個行家,搖了搖頭:

    “曲子意境太高,凡人就聽不懂了。這是給琴道大家聽的。”

    湯靜煣側坐在美人靠上,揉著打瞌睡的糰子:

    “人都聽不懂,算什麼好曲子?”

    “唉,人都這樣,別人都說厲害,自己聽不懂的話就會被笑話,所以得裝作聽懂的樣子,還得瞧不起那些聽不懂的人。而人人都能聽懂的東西,再好也是下九流,不貶低兩句,就彰顯不出那些人的身份……”

    左凌泉對琴曲本就不感興趣,沒有接話,只是輕笑了下。

    很快,湖心之上一曲終,三竹先生靜坐良久,擺夠了大家姿態,才起身對著周邊一禮。

    三座島嶼上的數萬修士,響起不少喝彩和評價,至於是真聽懂了還是假聽懂了,無人得知。

    不過樂府正殿裡面的琴道大家,應該是聽明白了,薛夫人開口褒獎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