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關公子 作品

第十三章 前輩,你聽我解釋

    銀色月光透過窗紙,灑在木地板上,看起來猶如銀色的霜雪;隔壁“鐺鐺~”的琵琶輕響,讓清雅房間裡更顯幽寂。

    左凌泉身著起居常服,靠在床頭,手裡拿著在渡口買來的仙家典籍,無聲翻閱。

    湯靜煣穿著白色貼身小衣,靠在左凌泉懷裡,水潤雙眸閉著,睡得很香甜,小衣的扣子解開了兩顆,露出了裡面的一抹白皙和胭脂色肚兜,象徵左家兒媳的翠綠吊墜若隱若現,一隻手夾在裡面取暖。

    輕柔鼻息吹拂在胳膊上,左凌泉時而低頭瞄一眼;渡船上無事可做,練劍又施展不開,本該藉著機會伺候媳婦,但上次三天和過年一樣,緊接著又來,老祖那邊不好打招呼,兩人最終還是剋制住了。

    左凌泉臉頰貼著靜煣的髮髻,單手翻著手裡的《百花榜評鑑》,眼底稍顯無趣。

    登船之前,隨手買來一本,本想了解華鈞洲的山上天驕,以便以後狹路相逢,可以提前應對。

    但這些仙家書樓出的東西,就和被桃桃珍藏的‘上官九龍·中洲臥龍·南荒劍子’畫像一樣,根本當不得真。

    書冊上是華鈞洲豪門的些許女修,記載的倒是詳細,年方几百、身高性格等等,甚至還寫著青睞什麼樣的少俠、和哪個仙子關係惡劣。

    但這些消息來源,都是道聽途說,就比如位列其中的映陽仙宮‘露瑤仙子’,也就是出生玉瑤洲驚露臺、外公是劍神、拜師映陽仙宮的超級仙二代仇大小姐。

    書上的描述,露瑤仙子是東洲豪門嫡女,自幼天賦冠絕九宗,把昔日曇花一現的‘小上官’按在地上摩擦,覺得九宗無一戰之敵,才來華鈞洲深造。

    這個說法完全是扯淡,靈燁稱霸的時候,其他青魁只能爭老二,事蹟至今在九宗有據可查,這個‘露瑤仙子’明明是在靈燁被貶入凡間磨礪心性後,才得以僥倖上位。

    書上還說,露瑤仙子性格清冷寡淡、對俗世爭鬥沒興趣,只喜歡花鳥與劍,寫得和真仙女一樣。

    但姜怡在荒山的時候,與露瑤仙子有過一面之緣,姜怡的評價是——看起來有點傲,說我比靈燁丫頭強多了,眼光倒是不錯……

    嗯……怕姜怡發火,就不分析了。

    至於畫冊上的畫像,左凌泉都能被畫成‘俊美版司徒震撼’,這些仙家貴女,書樓哪裡敢拿人家容貌掙錢,基本上都是千篇一律的美人臉,能把常見衣服顏色畫對都不容易。

    左凌泉一目十行掃過了獨身仙子的頁面,又看向仙家豪門的寡婦仙子。

    修行道壽命太長,之所以叫‘道侶’而非‘夫妻’,便是因為修行道想白頭偕老、共葬一穴太難了,幾乎九成都是一方還青春年少、另一方卻白了頭。

    加上修行道上的各種意外,修行道喪偶的高境修士,比從始至終單身的高境修士多是必然;其中有仇封情之類的男修,自然也有配偶壽終正寢後名花無主的女修。

    這些女修大半道行高深、家底雄厚、成熟懂事、會伺候人,在散修眼中,說實話比那些冰山似的年輕仙子還吃香。

    當然,散修也只能想想,畢竟這些都是過了紅塵劫的仙家高人,不會像百來歲小丫頭一樣,吃花言巧語這套。

    左凌泉目前很知足,對這些仙家未亡人,沒什麼特別想法,只是隨便看看而已。

    但正看的入神的時候,懷裡的佳人,氣息忽然凝了下。

    左凌泉以為媳婦醒了,忙把雜書合上,低頭看去——靠在胸口酣睡的煣兒,睫毛微顫,渾身散發出些許氣息波動。

    左凌泉心中莫名,想把放在團兒間取暖的右手拿出來,查探靜煣體內的氣息流轉。

    但剛動一下,近在咫尺的女子,雙眸就睜開了,眼底帶著些許金色流光。

    四目相對……

    ?!

    左凌泉著實被驚了下,尋思著:睡著了也能過來?沒道理啊……

    上官老祖感知到湯靜煣睡著很放鬆,並沒有什麼難以啟齒的異樣,才過來看看,但……

    上官老祖看到熟悉的俊美臉龐,發現臉頰貼著男人胸口,微微一愣,繼而低頭看向身前不適之處……

    左凌泉一手拿著閒書,一手被單手握不住的豐軟夾著,想把手抽出來,又不太敢動,於是手就變成微微張合了一下。

    軟~

    “嚶……”

    若有似無的輕嗯。

    上官老祖眉頭明顯皺了下,繼而怒意出現在眼底!

    我去,我幹了啥呀……

    左凌泉心裡咯噔一下:“誒誒,前輩,我那什麼……”把手小心翼翼拿了出來,做出投降的架勢,眼神惶恐。

    上官老祖眼底的情緒只出現了一瞬,就恢復了不怒自威的肅穆。

    她臉頰離開左凌泉的胸口,身體坐起,抬手一縷,就扣上了小衣的佈扣,目光望向左凌泉手中的書籍:

    “這麼晚了,還在看書?”

    左凌泉靠在床頭,靜煣本來躺在裡側,此時坐起來,配上冷冰冰的表情,就好像媳婦驚醒,坐在旁邊訓他“還不睡覺?明白不上班啦”似的,感覺怪怪的……

    左凌泉見老祖什麼都沒說,他自然也做出了無事發生過的模樣,把雜書收進袖子:

    “看些消息,瞭解這邊的情況罷了,嗯……前輩怎麼來了?”

    上官老祖套上了繡鞋,等站起時,柔美百褶裙已經自行穿在了身上,緩步走到打坐的蒲團跟前盤坐下來:

    “本尊不能過來?”

    “不是,就是有點意外。”

    “外面對於你的評價,你可聽說了?”

    左凌泉起身套上了外袍,來到對面席地而坐:

    “聽說過一些,傳得亂七八糟,感覺並不影響接下來的行程。”

    說到這裡,左凌泉望向老祖的雙眸:

    “前輩覺得我在落劍山表現如何?”

    這話自然有邀功的意思,和對靜煣說‘相公厲不厲害’差不多,但沒有表現出特別意味,從語氣來看,更像是晚輩詢問長輩是否滿意。

    上官老祖正常情況下,臉上看不出喜怒,此時自然也一樣:

    “一般。”

    “額……啊?”

    “你這點戰績,放在山巔稀鬆平常,要是把袁嘯山打趴下,本尊還能誇你一句,現在真不算什麼。”

    左凌泉微微攤手:“嘯山老祖不和我打,不是我不想打……”

    “你以為你打得過?”

    上官老祖可能是覺得太過嚴肅,又勾來了桌上的茶盤,放在二人之間,倒上了兩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