脫髮老狗 作品

第六百三十六章 新生

最近換季,天氣突然變得炎熱起來,老領導舊傷發作,每況愈下,在保健局的強勢干預下,不得不住院療養。

還有就是之前曾經力挺杜蔚國,賜下免死金牌的那位老人,最近剛好也出國訪問去了。

於是,局勢才會急轉直下,演變成了如今這個尷尬的局面,真是時也命也啊!

胡斐心裡非常清楚,杜蔚國此刻心裡肯定是萬分委屈,甚至已經離心離德。

可是他卻無能為力,在袞袞大勢面前,他胡斐也不過就是一隻大號的螻蟻而已,甚至連螳臂當車的能力都沒有,只能隨波浮沉。

時光荏苒,夏去秋來,曾經一片青翠,知了嘈鬧的四九城,如今已是樹葉凋零,萬物蕭索。

某天清晨,杜蔚國腳步沉沉,神色陰冷,從一處隱秘僻靜的宅院當中走了出來。

杜蔚國先是抬頭看了一眼高遠的天空,隨即長長的吐出了胸中的一口濁氣,喃喃自語:

“丫的,幸好,老子總算是忍住了~”

杜蔚國此時的形象很是狼狽,頭髮散亂油膩,都已經披到了肩膀,遮住了鼻眼。

這造型,跟特麼後世那個風靡一時的古惑仔陳浩南差不多。

臉龐瘦削,鬍子拉碴,彷彿蒼老了許多,眼神也是唏噓幽遠,再也不復之前的明亮銳利。

用洋氣一點的話說,他的眼睛裡已經沒有光了!

他的身上穿著一件不太合身的半舊中山裝,一雙質樸的黃膠鞋,身無長物,也沒人過來接應,淒涼且落魄。

杜蔚國本想從空間當中掏出一根菸來抽,忽然想到這個行為非常不妥,暗處還有眼睛時時刻刻的盯著他。

此時此刻,他如果突然莫名其妙的摸出一根菸來,恐怕馬上就得回去繼續度假了。

單人單間,管吃管住,而且24小時都有人輪番陪伴的那種,那可是相當巴適了。

無奈苦笑,把手抬起來,撩了一下擋臉的長髮,抬眼辨別了一下方位,舉步離開。

杜蔚國現在這個造型,在當下這個時代,絕對算的上是驚世駭俗了,甚至還有一個專門的說法,叫長毛賊。

只有那些標新立異,最不招人待見的底層二流子,才會留這樣的長頭髮,以求吸引別人的關注。

杜蔚國走在大街上,自然也是少不得有人指指點點,甚至不乏直接出言批評指正的熱心市民。

不過如今的杜蔚國,經歷了無數風浪之後,神經早已磨練的堅韌無比,些許指責和非議,乃至唾棄。

他都渾不在意,面色平靜,腳步從容,權當是清風拂面了。

和他過去的3個多月的經歷相比了,現在的這點小場面,比特麼吃飯喝水還要輕鬆愜意的多。

之前的那段日子,對杜蔚國來說,經歷瞭如同煉獄一樣的磨礪,相當於孫猴子在太上老君的八卦紫金爐裡走了那一遭。

幾乎沒黑沒白,無休無止,熬鷹式的訊問,以及更加極端的訊問方式,杜蔚國全都硬生生的挺了過來。

如今,他的心理承受能力,意志力,精神力,經過了千錘百煉之後,已經堪稱是堅若磐石,無懈可擊。

杜蔚國補上了最後一個短板,已經強大到非常恐怖的程度了。

雖然現在已經是深秋時節,天氣變得很冷,杜蔚國的身上還穿著單衣,不過能夠享受久違的自由,他依然是安步當車,腳步從容。

步行差不多一個小時,路過了國營的華清池浴池。

杜蔚國停下了腳步,先是撩了一下蓬亂油膩的長髮,又摸了一下衣服兜,裡邊裝了5塊錢。

他之前從港島返程時候穿的衣服,還有行李,財物統統都已經被沒收了。

現在身上的這套衣服,是後來發給他的,錢也是臨出來之前,人家好心給他塞的,用以回家用的路費。

是不是飽含人情味?嘿。

杜蔚國略微沉吟了一下,邁步走進了浴池,等他再出來的時候,已經剪了頭髮,颳了鬍鬚,整個人都恢復了往昔的英俊挺拔。

但是曾經的那個陽光的杜蔚國早就已經一去不復返。

現在,他的眼神當中,彷彿蒙上了一層陰霾,深邃如淵,一眼都望不到底。

從華清池走回帽子衚衕的四合院,杜蔚國用了整整一個小時,望著眼前紅漆斑駁的廣亮大門,杜蔚國心中百感交集。

上次離開的時候,大夥玩到一半的牌局都沒有結束,當時還是盛夏7月。

再次回來,都已經是11月中旬的深秋時節了,杜蔚國已經離開了整整4個多月。

物是人非,恍然如夢。

今天是週四,這會是工作時間,四合院的大多數人都去上班了,沒什麼人,杜蔚國穿過月亮門,慢慢的走到了自家門口。

後院裡靜悄悄的,四條大狗也不在,也不知道都被整到哪裡去了,一人得道,雞犬升天,反之,城門失火,殃及池魚。

“呵!真特麼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