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璫 作品

第五章

    韋嬛如一走,這天色也不早不晚的了,賞菊宴自然就散了。

    忙空了之後歇下的方子月道:“今兒雖是賞菊宴,可那抓破美人臉我看都沒人去瞧瞧。”

    方子儀敲了敲自己的肩膀道:“都是看慣了這些的主兒,說是賞菊,其實也就是聚一聚而已。四哥的事兒我借今兒這機會已經私下跟愉愉提過了。”

    方子月一下就想到了長孫愉愉說的獎勵來。

    卻說長孫愉愉一回到公主府,就問文竹道:“《詠荷集》怎樣了?”

    文竹低聲道:“縣主放心吧,都辦得妥妥當當的,出面去買《詠荷集》的乃是盧大姑的兒子,統共出了兩百冊,他手裡就買了百五本。”

    長孫愉愉點點頭。

    文竹又更壓低了聲音道:“縣主,咱們什麼時候把這消息放出去啊?屆時若是人人都知道吹得洛陽紙貴的《詠荷集》其實是泰半被大姑娘自己傅母的兒子買走的可就真是笑死人了。”

    長孫愉愉輕輕搖了搖頭,“不用刻意去做,至少這件事不能咱們去做。長孫丹那性子那麼討人嫌,總會有人跟她不對付的。”

    “對了,你再給宋大志送一百兩銀子去,叮囑他務必守口如瓶,不能說出《詠荷集》都是他買走的。”長孫愉愉道,有些事兒做得逼真才會有人相信。

    蓮果見文竹開箱取了一張百兩的銀票,不由問道:“這是做什麼用呢?”一百兩可不是小數目。

    “給盧大姑送去。”文竹道。

    蓮果跺腳撇嘴道:“又是給盧大姑的兒子填賭債麼?縣主就是太良善了,那賭坑哪裡就能填得完呀?再且那盧大姑是丹姑娘的傅母,跟咱們縣主有什麼干係啊?丹姑娘還老是看咱們縣主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按我說就不該管她。活該叫盧大姑偷了丹姑娘的抹胸帕子讓她兒子拿出去賣了還賭債,好叫人人都看看她的笑話。”

    文竹皺眉道:“胡說什麼呢?縣主雖說住在公主府,可說到底也還是長孫家的姑娘。若是丹姑娘房裡出了那種醜事兒,也會連累咱們縣主的。”

    “這倒是。”蓮果不再埋怨了,“可她們也不能就這麼賴上咱們縣主了吧?”

    文竹嘆了口氣,卻沒法兒跟“真天真”的蓮果解釋,這哪裡是盧大姑母子賴上她們縣主啊,而是她們縣主不放過盧大姑母子。她們家縣主才是那吃人不吐骨頭的主兒。

    文竹心忖,你道是盧大姑的兒子怎麼染上賭癮的?

    文竹至今都還記得,那就是她們縣主一句話的事兒。安國公府中上上下下上百口人,總有不成器的老賭棍。那日她跟著縣主在隔壁長孫家的園子裡逛,遠遠地看到了老賭棍王大,便想勸著縣主繞開的,誰知她卻偏偏往那處走去,還裝作不經意地議論起盧大姑的兒子人傻錢多的事兒。

    當時文竹沒當回事,誰知過了兩年就發生了宋大志偷賣長孫丹抹胸的事兒。

    這種把握人心的能耐,實在叫文竹害怕,要知道那時候九姑娘可才只有十歲呢!也就是說打那時候起,她家縣主就已經有了要拿捏盧大姑在手心的打算了。

    雖說宋大志染上賭癮是自己活該,但若是當初沒有她家縣主說的那句話,也許宋大志的活法就不一樣。

    話雖如此,但人一生中面對的誘惑實在是多,文竹也曉得自家縣主只是替宋大志埋了一條線而已,走進坑的卻是他自己的腳。

    至於盧大姑偷長孫丹抹胸的事兒,也是出乎她們所有人的意料,她沒想到一個人染上賭癮竟然會如此喪心病狂,而盧大姑為了兒子背叛長孫丹又太過輕率容易了些。

    好在這種事被長孫愉愉的人早早兒發現了。她跟長孫丹鬥,那也是有限制的,長孫愉愉還不至於看著長孫丹出這種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