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歸途 作品

第219章 盛世一統4




    “我才不怕累,我體力可好了。”黎照曦困得眼睜不開也要要強道。



    黎週週輕輕拍著福寶,沒一會便是綿長的呼吸聲,他也跟著睡了。



    因為長久沒住,怕有蟲子潮氣,還用艾草燻過,此時房間一股乾燥淡淡的艾草味,不難聞。隔著窗戶紙,夏日裡,遠處的田地有田雞、蛐蛐叫聲,聽不真切,像是催人入睡。



    旅途這般久,終於到了故鄉老家中。



    第二天蘇石毅趕著車帶著柳桃悅娘回蘇家村了。黎家院子也忙碌起來,要蓋宗祠和族學,這兩處黎大同東西兩村村長交涉,看地方劃拉一圈,他家出銀子。



    村裡幾個小孩找上門,不敢進,站在院門口往裡看,院子裡汪汪叫了兩聲,黎照曦才注意到,忙是跑過去,“早上好,你們來找我嗎?先進來。”



    三個年齡不一的小姑娘才靦腆含羞進來。



    “吃了嗎?我家早上吃菜包,可好吃了。”黎照曦問完去廚房,只聽裡頭說:“小少爺您別動,燙手。”



    下人拿著粗瓷大碗撿了一碗菜包子遞過去。黎照曦端著出來,放在院子樹下的木桌上,說:“我請你們吃包子,你們一會帶我去摘昨天說的果子可以嗎?”



    “你說酸溜溜嗎?那可酸了。”



    “我沒吃過,我想試試。”



    “那好。”



    黎家的菜包是西坪村地裡的野菜,還有黎家從昭州帶來的海鮮乾貨,小姑娘一口啃下包子,就嚐出味不對了,不是菜包子,裡頭有肉呢,只是她沒吃過,可香可好吃了。



    黎週週從堂屋出來,就發現樹下那三位小姑娘拘束的不得了,便笑說:“出去玩吧,趁著天涼快,等天氣熱了就回來別曬中暑了。”



    “知道了阿爹!”



    三個小姑娘就跟著黎照曦還有汪汪往出走,一出去手腳都走的利索了。黎照曦出去玩,帶著汪汪,後頭還跟著倆親兵,他是習慣了這般,小姑娘有些怕大人,小聲說:“福寶那是你家誰呀?”



    “我大哥認得好兄弟,怕我出危險護著我的,我叫大哥哥,你們也這麼叫吧。”



    不遠處的倆位親兵臉上也露出笑來。



    在戰場上,孟將軍救過他們數次,是出生入死過命交情,託大一句,他們把孟將軍當大哥的,只是孟將軍威嚴,不愛說笑,平日裡也不同他們玩笑親近,如今聽見孟將軍弟弟說這話,就知道,孟將軍也是把他們當兄弟的。



    若不是這般看重,怎麼會把家人交給他們護送?



    黎週週在院子吃包子,喝著豆漿,就聽門口來人敲門聲,一看,來人老態些許差點都快認不出了,但仔細看還是有過去影子的。



    “王嬸?”



    王嬸提了一籃子,緊張忐忑的另一隻手在衣襬上擦擦,昨日黎大一家回來,她也過來了,只是沒往前頭站,站在人群后頭擋住了。按理來說,兩家鄰居這麼多年,週週小時候她還幫過,情分跟村裡其他人自然不一樣。



    可……說起來王嬸心虛後悔。



    昨個兒府尊都來巴結黎週週了,等夜裡回去家裡人都說,說黎大替黎週週尋了這麼一門好親事,說黎週週發達了,說聽見沒府尊大人都管黎大叫老太爺呢,說了許多,自然也說到該祠堂上。



    這是大好事。



    王嬸卻越聽越怕,怕蓋好了祠堂不讓她家祖輩進祠堂,怕黎週週還記著以前她幾次擺臉色的事。等到了早上,聽見兒子急火火回來,說黎大伯家還要蓋族學,到時候請外頭夫子來教,倆村孩子都能念,要是咱家以後念成了出來當官……



    越聽王嬸是怕裡添了後悔來,悔當年怎麼就把這情分給砸了。



    到底為啥事來著?王嬸其實記得住,就是現如今不想提,她咋那麼蠢的,就為爐子省一兩文便宜錢,把黎週週給記恨上了。



    她咋就那麼不開竅腦子不好使呢。



    就一兩文,哪裡划得來,值當那麼氣呢。



    如今王嬸拿了蛋、醃菜來示好賠罪,“週週啊,你們才回來,這醬菜我記得你以前愛吃。”



    “謝謝王嬸。”黎週週說完,下人上前接了籃子,就拿灶屋去換下來,好把空籃子還回去。



    王嬸手一空,更是侷促,黎週週招呼王嬸坐,王嬸擺手不坐了,黎週週便讓王嬸吃包子,他家現蒸的,嚐嚐,王嬸沒法接了包子吃了口,這滋味比她家醃菜的可香了去了。



    人家黎週週現在可不缺一醬菜幾個雞蛋了。



    “週週啊,以前是王嬸不對,嬸子給你賠不是,是我小心眼愛計較,為了爐子便宜一兩文跟你置氣,也不是你家做買賣,我那時候豬油蒙了心了,老鑽那兒去想,如今你大人大量的,別跟嬸子計較了,村裡蓋的宗祠還有學堂,別刨去我家,嬸子給你跪下磕頭了……”



    黎週週先扶著王嬸,好一會才想起來什麼爐子錢。



    “要不是王嬸說,我都不記得這事了。”



    “我家蓋的宗祠族學,對兩村都是一視同仁的,就是我爹說的那些規矩,不是大奸大惡敗壞的人就成,族學也是,要夫子考校點頭才入學。”



    “嬸子,這小事不必掛在心裡記下。”



    王嬸是又愧又羞臊,黎週週沒記得這事,她卻記了十多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