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歸途 作品

第178章 功成首輔15




    吃吃喝喝說著公事。



    另一桌距離不過兩米,也沒隔什麼屏風,黎週週同陳夫人梁母梁夫人也在說話,陳夫人問:“渝哥兒婚事如何了?”



    “我想著定下來,正好相公還沒動身,明日就請媒人過帖子。”黎週週實話道,對陳夫人信得過。



    陳夫人同他爹年歲差不多,若不是陳大人當初醉酒和相公結拜,現如今也不是平輩相稱,可心裡,黎週週是把陳夫人當長輩敬重的。



    “你這如此低調?”陳夫人驚訝幾分。



    黎週週說:“是渝哥兒自己主意,不想太過招搖了。”



    “是個好孩子,往後日子定是能過的和和美美。”陳夫人便肯定道,這渝哥兒是黎老闆的親戚,得黎老闆看重,卻沒驕躁,藉著黎家擺威風闊氣,還是認得清自己,心氣不高日子才踏實。



    心氣高也得有家裡本錢。



    黎週週見梁母梁夫人懵著,便解釋了下,“我一個表侄子半大時跟著我到了昭州,今年才踅摸看中了人家,明日定親。”



    “原來如此。”梁母聽了點頭道喜了一番。



    梁夫人則笑著問:“是哪家的貴公子?配得上顧夫人的侄子。”



    “人品貴重。”黎週週答。



    陳夫人便笑,黎老闆可是會說話,給侯家抬了轎子了。不然能如何說?總不能說渝哥兒的夫家是個沒門沒戶的小商賈吧?不過侯佟那小子她也聽聞過,是個老實耿直性子。



    “侯家家風好,一門三兄弟就沒見屋裡亂糟糟過,侯佟人也好,明個兒梁老夫人梁夫人來一同瞧瞧就知道了。”陳夫人解釋,又笑說:“可得請我們來吧?”



    “我不說了,兒孫滿堂的,就是梁夫人也是兒女雙全,女兒生的模樣好秀外慧中的,二郎生的聰明伶俐,渝哥兒得沾沾梁夫人的喜氣。”



    黎週週自然答應,陳夫人這話說的,梁家婆媳也是極為喜愛。



    這酒席也是吃的好,聊得開心。等撤了酒席,各自方便歇息一會——女眷們得整理衣衫裙子,還要去如廁方便。



    黎週週給備了休息院子,諸位客人還能略睡一睡。



    “福寶那兒吃的如何了?”黎週週問管家。



    周管家答:“兩刻前少爺那兒席面就撤了,各府的小姐少爺用完了飯,玩了會棋,如今也是睏倦,少爺安頓好了讓睡一會。”



    顧兆聽聞,便誇福寶周道。



    “知道飯後略坐一坐再去睡挺好的,週週別操心了,我去換個衣裳,一股酒味,燻的我。”便去了後屋。



    黎週週也不管了,沒什麼亂子就成。



    黎照曦接待他的客人也不是第一回了。



    那頭福寶院子,梁大娘是同陳幼娘睡一個屋的,被褥都是新的,兩人脫了外衫,卸了首飾上床睡會,都是小孩子家家的,頭髮也梳的簡單——陳幼娘如此。



    梁大娘明明還小一些,但髮髻梳的漂亮,佩戴的首飾也琳琅精巧。



    “好妹妹快上來輕快一會,這大熱天的,你一頭首飾多累啊,一會別讓婆子給你戴這麼些了。”陳幼娘是三兩下弄完了,她沒讓奶媽近身伺候,打發出去歇著了。



    梁大娘弄完了,走的慢些到了床邊,裙子略撩了起來,露出一雙繡花鞋。陳幼娘坐在床邊等妹妹,一看那雙鞋便眼睛圓了幾分,說:“妹妹,你的首飾精緻漂亮,連繡鞋都好看,小巧玲瓏的漂亮。”



    “滁州繡娘制的。”



    陳幼娘誇好看,但看了會,見梁妹妹不留痕跡的活動著腳,便關心問:“你腳怎麼了?是不是剛嗑著了?我不該催你的。”



    “不是不是,我就是腳趾頭憋得疼一些,緩一緩就好了。”



    “腳趾頭疼?”陳幼娘納悶,“是不是鞋子不舒服……”她再一瞧,梁妹妹的繡鞋好小,再看看梁妹妹的腳,當即是伸了手去比劃。



    梁大娘嚇了跳,往後縮,磕磕巴巴說:“阿姐怎麼了?別、別摸我腳,這個不雅呀。”



    陳幼娘是比劃完了妹妹的腳,又拿了繡鞋瞧,呀的聲,“妹妹,你這鞋子比你腳還要小呀,你這穿著不難受嗎?難怪腳趾頭疼,快脫了襪子好好揉揉,我一會叫奶媽給你拿我的。”



    “不用不用。”梁大娘不敢勞煩陳府人,說:“這鞋是故意小的,這是我五歲時穿的鞋子。”



    “你今年七歲了。”



    陳幼娘懵住了,這咋還穿小鞋啊。



    “我阿孃說女孩子腳不要太大,太大了不好看,就說穿小一些,省的敞開了長。”梁大娘說。



    其實阿奶還說了,以前那個時候還要裹腳的,用碗瓷片裹著布打斷了腳趾裹,梁大娘聽了都害怕嫌疼,阿奶說現如今自然不好,只是也不能腳太長了。



    陳幼娘聽的皺眉頭,一把撤了自己的襪子,露出一雙腳丫子,白白嫩嫩的,腳趾頭舒展著,指甲蓋都是粉粉的,她說:“你瞧,這腳趾頭順了,不受罪不說,以後蹴鞠跑起來肯定很快——雖然我不愛蹴鞠。”



    她喜歡穿衣打扮畫畫,不愛跑的一身汗。



    梁大娘也把自己襪子脫了,她的腳指甲蓋是白的,因為被憋久了,腳趾頭也往裡抓,伸不平,她看著姐姐的腳,再看看自己的,走路站多一會就難受,哪裡還能跑步蹴鞠。



    “咱們昭州女郎才不穿小鞋呢!你既是到了昭州,滁州那些你不開心難受的規矩也能放一放。”陳幼娘說道。



    梁大娘活動著腳,心裡動著,可害怕,“我不知道怎麼同阿孃說。”



    “那你同你爹講。”



    “阿孃說爹是做官操心的多,哪能讓家務事打擾到阿爹。”



    “你如今也是昭州百姓了,梁大人做了昭州官,當然能管了。”陳幼娘理不直氣也不壯的說。



    可梁大娘聽進去了,因為她實在是不想穿小鞋太難受了,她想蹴鞠。



    等下午聽戲時,小孩子也跑來瞧熱鬧了。



    梁大娘換上了陳幼孃的備用鞋子,略有些大,走起來老掉,幸好裙子長,遮蓋住了些,走到位置上就能坐下來了,不由鬆了口氣。



    她的腳在船一般的鞋子裡活動著,不由笑了起來。



    有敞快富裕的地方了,不像以前緊鼓鼓的。



    黎週週想到相公提起的,便藉著看戲時,想旁敲側擊的問一問,便聊到了滁州的風土人情,說到了女郎的穿鞋打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