抹青絲 作品

92、丁商宇X喬茉也




    電話那頭的丁商玥也很撓頭:“算認識也不算太認識。”



    歸結起來,其實一句話就能概括:見過兩次面,一次醉酒後的荒誕,一次酒醒後的扯淡。



    孟鵑哪裡知道她不在的這半年,丁商玥還能有這等豔遇,她笑道:“還有你說服不了的人啊,大學的時候,你不是你們學校的‘傳銷經理’嗎?”



    ‘傳銷經理’是丁商玥在大學的時候,同學給她起的外號,當時,她是他們學校的文藝骨幹,大大小小,但凡能與文藝擦上邊的,她都舉雙手參加,本來沒人願意演的小品、相聲、二人轉,只要經過她那一張小嘴,吧啦吧啦……



    原本一個小品,都能變成兩個、三個。



    有一年,她們學校一個女同學失戀站在樓頂,丁商玥還被學校領導派去當了一次‘談判專家’。



    可那晚,她那張平時就愛嘚嘚,醉酒更是嘚嘚個不停的小嘴被那個音樂天才姜白用滿是紅酒香的嘴巴堵住……



    記憶被倒退,回憶就泛了濫。



    丁商玥站在陽臺,對著漆黑的夜幕,仰天長嘆:“不好搞啊!” 她這麼一聲接著一聲的嘆氣,讓孟鵑眉間的愁雲也跟著覆上:“玥玥”



    丁商玥本來站得沒個正行的身子在聽到孟鵑喊她‘玥玥’的時候,背脊當即就挺直了。



    丁商玥沒有乳名,打小,所有人都是直呼她的大名‘丁商玥’。‘玥玥’這個並沒有什麼創意的重疊音,是孟鵑送給她的。



    那是高三平安夜,全校同學都在你來我往地護送平安果。丁商玥也收到了好多個。



    可只有其中一個和別人的不一樣,裝平安果的紙盒子裡除了一個不大的平安果,還有一張紙條,紙條上畫了一個插了蠟燭的小蛋糕,旁邊寫著:玥玥,生日快樂。



    字體秀氣又工整,是孟鵑的字,丁商玥經常抄她的作業,所以認得。



    別人都祝她平安夜快樂,就只有孟鵑祝她生日快樂。



    只不過丁商玥不知道的是,買那個平安果的錢,是孟鵑拆了她那張焐了快一年的一百塊。



    而孟鵑不知道的是,那個平安果被丁商玥用保鮮膜包了好多好多層,在週末回家的時候放進了冰箱的冷凍室。



    兩個女孩子的友情在開始的時候很含蓄,丁商玥在她大大咧咧的外表下有著需要一層一層撥開才能看見的柔軟,而孟鵑看似柔弱的外表下卻有著一顆堅韌的心。



    丁商玥眨巴眨巴眼,沒有說話,靜靜等待著電話那頭的聲音。



    孟鵑在那聲‘玥玥’後,沉默了一會兒才開口,“我突然突然想賺好多好多的錢”有了好多好多的錢,就可以把這些年他花在她身上的錢還給他了。



    把錢還清,他們是不是就不是資助人與被資助人的關係了呢



    她是不是就不會讓他被流言蜚語所擊傷



    她是不是就可以跟他表白說她喜歡他了呢



    丁商玥愣住,“孟鵑,你要那麼多的錢幹嘛?”她一直都覺得孟鵑是個對金錢沒有慾望的人。



    孟鵑盤腿坐在床上,低頭揪著褲腿的布料:“我明天就搬出去了”



    “啊?搬出去?”丁商玥跟聽到了重大新聞似的:“陸君堯把你攆出去啦?”她一雙眸子亂轉,“你該不會是告白失敗,他又不喜歡你,所以——”



    孟鵑擰著眉頭打斷她:“不是!”



    丁商玥大腦有點跟不上節奏了:“那你說搬出去是什麼意思?”



    孟鵑微微噘著嘴,有點無奈和委屈:“老跟他住一起也不是個事啊,”她咬了咬唇:“就、就挺怕被別人傳閒話的”



    丁商玥呵呵了:“你今天才想這個問題啊?”



    孟鵑猛的一個抬頭:“什麼意思,你、你有聽到誰說什麼嗎?”



    丁商玥也不知道該不該說,她支吾了幾下,還是透了一點出來:“我爸問過我”不止她爸,“你實習那會兒,我不是去找過你嗎,當時分管你的那個劉經理,他是我大學同學的叔叔,也託我同學跟我打聽過你和陸君堯的關係。”



    孟鵑盤著的腿變成了跪著,聲音急切:“那、那你怎麼說的?”



    “我能怎麼說啊,”丁商玥唉聲嘆氣的:“你是我朋友,我當然是站在你這邊了,我就說你和陸君堯是遠房親戚。”



    遠房親戚



    孟鵑苦笑:“他們怎麼可能相信。”



    “你管別人相不相信呢,那嘴長別人身上,你真要管,哪管得過來啊,”說到這,丁商玥又問了上次沒問出結果的事:“上次我問你到底為什麼去英國,你都沒正面回答我!”她撇嘴:“你還是不是朋友了!”



    陸君堯母親找孟鵑的事,孟鵑沒有跟任何人說,她把這事揣心裡揣了半年。



    陸君堯母親走後的那個夜晚,她關了燈,坐了一夜,她其實不是很能分清自己對陸君堯到底是習慣是依賴還是愛,所以她決定給自己一個獨處的時間,好讓自己理清。



    可人真的獨處下來,就會聽見心靈深處的聲音,那聲音全是他,於是她篤定了對他的情感,接著,她便試圖用剩下的時間讓那份情感冷卻。



    可日子一天天過去,陸君堯的臉,陸君堯的聲音,陸君堯的一切的一切,只增不減地爬遍她的思緒,將她一顆心纏繞住。



    那半年裡,陸君堯沒有經常聯繫她,但是早晚都會有問候短信,她經常抱著他的一句“早安”和“晚安”失神很久。



    她以為,喜歡一個人會隨著彼此分開而讓那份情感逐漸淡化,可她低估了這將近八年的歲月,低估了陸君堯在她的生命裡留下的齒痕,更低估了自己對陸君堯的感情。



    “玥玥”她仰頭看著頭頂灼人眼的水晶吊燈:“我一直以為愛一個人很容易的”



    愛一個人是很容易,可愛一個人真的就能和那個人在一起嗎?



    她都不確定那個人愛不愛他,都不確定他如果知道自己對他的心思會有怎樣的反應。在什麼都不確定的時候,她就把自己的心全都掏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