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天凜 作品

番外1

“改變既定軌道的劇情進程可能會大幅增加關卡的難度,這個你明白的吧?”

衛俊浩有些憂慮,對於殺手來說,任何與任務有關的不安定因素都要儘量排除。

“會比正常路線難是肯定的,但風險伴隨著收益,不趁著新手試煉撈一把,以後難度上來了,再想刷分可就難了。”亦飛雲解釋道,“你也收到那個信息了,本次關卡類似於遊戲中的沙盒模式,沒有具體任務,只是讓我們生存一個月。既然不給我們安排任務,那意思就是讓我們自己搞事唄。不過無論是主流路線,還是非主流路線,都各有利弊。你來做決定吧,流雲兄。”

就在亦飛雲和衛俊浩坐著馬車前往巴黎的時候,在野外的另一個營地裡,五男二女圍坐在一起。

其中一名蘑菇頭髮型的男生侃侃而談,正在給眾人講解無限流小說的套路,他戴著黑框眼鏡,穿著白襯衫,看起來像是影視劇裡的高智商優等生模板。

“情況大概就是這樣了,我們現在的遭遇,非常類似於無限流小說中的設定。”

旁邊一名留著馬尾的女生問道:“甄俊,這裡只有你看過無限流小說,你說說看,我們下一步應該怎麼辦?”

“如果是恐怖片一樣的世界,那麼安全自然是放在第一位,但是法國大革命這樣的歷史劇本遠比恐怖電影要容易得多,這明顯是給我們安排的新手教程關卡。”眼鏡男生推了推眼鏡,嘴角微微上揚,“所以,我建議不如趁著第一關難度還不高,多刷些分數,關卡結束後可以多換些裝備技能,提高我們的生存能力。”

一個板寸青年插話道:“既然如此,我們還待在這浪費時間幹嘛,趕緊出發啊。打入革命隊伍,到時候帶人直接殺入凡爾賽宮,如果能搶到路易十六的人頭……”

“你想的太簡單了,我們還不知道這個世界的深淺,為防意外,最好做足準備,步步為營。革命陣營我們是要加入,但什麼時候加、找誰牽線,都要從長計議,謹慎點總是好的。”甄俊意味深長地看了板寸青年一眼,“記住,莽撞無腦的人總是第一個死的。”

“切,婆婆媽媽!看你說得一本正經的樣子,我還以為你有何高見,原來只是個膽小鬼,還不如讓老子來當隊長!”板寸青年頗為不忿,“雖然老子沒看過無限流小說,但是穿越小說可看了不少,裡面的主角哪有你這樣畏首畏尾的?都是……”

話說到一半,他突然噎住,只覺胸口一痛,低頭看去,一支冷光森森的箭頭穿胸而出。

幾個土匪走出了密林,走在最前面的匪首對他們喊道:“要想保命就把財物都交出來,不要反抗,否則他就是你們的榜樣。”

“果然和我想的一樣,即便是新手關卡也不可能毫無難度。”甄俊推了推眼鏡,勾起了嘴角,“有意思,這才是我想要的舞臺。”

……

“流雲兄,拜託你記住方位,我路痴,記不清路的。”

進入巴黎城抵達貝爾納的店鋪後,因為時間緊迫,亦飛雲馬上帶著衛俊浩坐馬車直奔凡爾賽王宮,路易十六就在那裡。

一路上他們遇到了好幾批暴動的民眾,不時聽到有人喊著“打倒權貴,奪取巴黎!”之類的革命口號。

法國這時正處於嚴重的財政危機中,為了解決這一局面,國王路易十六重新召集已經停止了175年的“三級會議”來籌款。

然而第三等級代表不同意增稅,並且他們趁開會的時機還提出要限制國王權力,將三級會議變成國家的最高立法機關。

路易十六意識到這已然危及自己的統治,便調集軍隊解散了議會。

於是巴黎人民群情激憤,怒不可遏,大革命就這樣爆發了。

縱觀大革命,其實路易十六有好幾次機會可以阻止它,但他都沒有把握好,要麼是沒魄力要麼是自己作死,最後落得個被拉到斷頭臺的下場,還是自己親自設計改良的斷頭臺,實在是令人唏噓。

馬車停下,亦飛雲從繁雜的思緒中回到現實。

凡爾賽宮就在眼前了,這座位於巴黎城外的法國王宮,宏偉壯觀,富麗堂皇,親眼見到確實震撼人心。

亦飛雲徑直走到值守的衛兵前,他努力裝出一個和善優雅的笑容,用不卑不亢的語氣說道:“你好,我們是來自東方大清國的先知,有萬分緊急的事情想要求見國王陛下。”

陡然聽到亦飛雲的這句話,衛俊浩差點噗嗤一聲笑出來,他趕緊用手捂住嘴巴,一瞬間又恢復了面無表情的狀態。

“先知?請……請您稍等,我去通報國王陛下。”衛兵自見到他們起就滿臉驚異之色,顯然他們沒有見過東方人。

如果是一個法蘭西人像亦飛雲這樣說,肯定會被當成騙子轟走,就算有魅銀戒指也沒用。但自稱清國人的亦飛雲卻反而能獲得國王的接見,這就是外國人的特權。

被當成異類的感覺讓亦飛雲頗感尷尬,反觀衛俊浩卻是一臉淡定的樣子。

不愧是殺手,莫得感情。

大約過了十分鐘左右,衛兵急匆匆地跑回來了。

“尊敬的東方貴客,請隨我來,國王陛下對你們的來訪感到很高興。”

二人在衛兵的帶領下穿過廣場,途經衣著華貴的上流人群,擺放著各種雕像的走廊,最後來到一座宮殿前。大門緩緩打開的那一刻,亦飛雲心中也是不由暗讚一聲。

宮鏡廳廊拱形天花板上是巨幅的油畫,畫上描繪了天使和眾神的史詩傳說。

牆上共鑲有十七面大鏡子,剛好對著十七面落地玻璃窗,把窗戶外的陽光和園景引進廳內,這樣即便水晶吊燈的蠟燭沒有點著,室內仍顯明亮,彷彿置身在佳木蔥蘢的園林中。

路易王朝選擇在此接見各國使臣,恐怕也有炫耀和震懾的用意。

他們雖然不是正式的使節,但從某種角度來說,也是代表著東方文明。想到這,亦飛雲不由整理了一下發型和服裝。

“巴洛克風格的頂級裝潢,貴族階級奢靡腐朽的象徵,雖然在設計史上評價不高,然而和現在那些土豪一味追求豪華而搞出來的三俗混搭裝修一比,不知道要高到哪裡去了。”亦飛雲一邊觀察一邊感慨道。

“誒?你好像很專業啊。”衛俊浩一臉不明覺厲的表情。

這傢伙終於有表情了,亦飛雲得意道:“那是,我大學就是設計專業的。”他走入大廳,“接下來你就看我表演吧。”

衛俊浩跟在後面問道:“需要我做什麼?”

“你只需要站在旁邊賣萌阿不……不苟言笑,假裝高深莫測就行。且看我作為智者擔當,展現真正的計謀,力挽狂瀾,徹底扭轉法蘭西的未來。”

身為策略模擬經營類遊戲的骨灰級玩家,亦飛雲對自己的才能很有信心。

“放心,我受過專業的表情控制訓練,一般是不會笑場的,除非實在忍不住。”身後傳來衛俊浩冷漠的聲音。

“……”

凡爾賽宮,宮鏡廳。

路易十四坐在大殿盡頭的寶座上,官員們和衛兵站在兩旁,給兩位東方客人讓出一條覲見國王的道路。

身處眾人目光的焦點,看著這些法國人一臉驚奇的表情,亦飛雲覺得渾身不自在,他雖然努力裝出泰然自若的樣子,但感覺自己的腳步都有些虛浮了。

別看他之前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可現實世界中的他還只是一個臉皮很薄的大學生,平時不愛與人打交道,也沒有經歷過這樣的大場面,感到緊張和尷尬也是情理之中。

“歡迎你們,尊貴的東方客人。”

路易十六站起身來,張開了雙手,他的臉上掛著笑容,看起來非常親民,沒有絲毫的帝王架子。

“尊敬的國王陛下,我們是來自東方的先知,在周遊世界的旅途中,路過貴國,特地來拜訪您的。”

亦飛雲躬身行禮,他心中暗歎:聞名不如見面,這路易十六比想象的還要和善,無愧“老好人”的外號,或許,正是這份仁慈導致了他悲劇的一生。

一個真正的帝王,除了仁慈之外,鐵血的手腕也是不可或缺的,“老好人”這種外號對帝王來說,可不是什麼褒義詞。

“先知?”

路易十六打量著這兩個年輕人,在他的印象中,先知應該是身穿長袍,白鬍子老爺爺的睿智形象。眼前這兩人雖然形象“獨特”,但是也看不出來睿智啊,也許東方的先知和西方不同?

亦飛雲看出了路易十六的懷疑,“陛下請看。”他指著一臉懵逼的衛俊浩,“這聖潔的白髮,即是不凡的證明,這是上天的祝福。”

“好吧。”路易十六擦了擦臉上的汗,暫且按下了疑問,“那麼,尊敬的先知閣下,您今日來我的宮殿,所為何事啊?”

“上天讓我給您帶來啟示。”亦飛雲一本正經地說道,“遊行的巴黎市民不久便會在榮軍院奪取三萬支火槍,接著他們就會進攻巴士底獄,如果您不採取措施的話,恐怕今天就會被佔領。那樣他們就能拿到彈藥補給,巴黎相當於多了三萬配備火槍的叛軍,局面將變得一發不可收拾。”

嘆了一口氣,亦飛雲凝視著國王的雙眼,抑揚頓挫地高聲道:“而他們,終將攻入凡爾賽宮,帶來血與火。”

此言一出,在場眾人一片譁然。

“不可能吧?”路易十六驚訝道,“我的人民都很愛戴我,他們只是一時被煽動,等遊行累了,就該回家了,斷然不會做出那種事情的。”

“時間會證明一切,不過我建議陛下您早做準備。”

亦飛雲心中冷笑,愛戴你?果然如傳言般圖樣圖森破,等到他們把你送上斷頭臺,你就不會這麼認為了。

“這……”

這時候路易十六懦弱的性格又體現出來,他陷入了遲疑不決的狀態。

“陛下,我覺得先知說的很有道理。不過假如遊行的民眾真變成了一群裝備著火槍的叛軍,最後進攻凡爾賽宮的話,我們瑞士衛隊一定會拼死保護陛下。”

說話的是瑞士衛隊隊長埃伯恩,他身穿皮甲,腰間插了四把手槍,兩腿還綁著十來把飛刀,一看就知道是個高手。

為什麼瑞士衛隊會在凡爾賽宮?

因為聘用忠誠為名的瑞士僱傭兵充當護衛國王的禁軍,是法國王室的一個傳統。

在歷史中,1792年8月10日,這批800多名瑞士僱傭兵組成的衛隊,在面對革命軍的進攻時履行了自己保衛國王的職責,全軍戰死於凡爾賽宮,貫徹了軍人的忠誠和榮耀,是一群值得尊敬的男子漢。

“埃伯恩隊長,你也覺得他們會進攻凡爾賽宮?不不不,他們不會那樣做的,這太瘋狂了。”

路易十六依然不願相信他的子民會幹出那樣的暴行,好在周圍眾人的勸說下,他終於同意簽署了一份命令。

在將命令交付給傳令兵時,亦飛雲又建議其換上平民的服裝,以免被暴動的人民阻截,埃伯恩採納了這個建議。

幸運的是,在慷慨激昂的遊行部隊抵達巴士底獄之前,傳令兵非常及時地將國王的手諭傳給了官員——“一旦情勢惡化,在警告無效後可以做出反擊,不惜一切,務必守住巴士底獄,如有違抗者,軍法處置。”

巴士底獄有8座高約100英尺的塔樓,塔樓間由高24米寬3米的城牆相連,城牆上還配有15門重炮,城堡四周被一道寬26米深8米的壕溝所圍,只有一個吊橋與外界連接。

如此一座固若金湯的城堡,歷史上居然不到半天就被平民攻破了。

當年在歷史課上學到這部分內容時,亦飛雲就對此感到奇怪,後來查了相關資料才知道原因。

那日巴黎的群眾們起先是久攻不下,直到有人拉了一門大炮過來,沒想到才轟幾下,那鎮守巴士底獄的官員就慫了,命令手下豎起白旗。他至始至終都沒有下令士兵們正式向民眾開火,只有一些士兵自發的反擊。

接著,那名官員在被群眾押去一家醫院接受“審判”的途中,因看到自己手下的一位指揮官被毆打致死,便大叫道“殺了我吧!”,然後就被群眾踢打致死了,被群眾將他的頭顱割下來示威。

亦飛雲當時就驚了,這簡直就是一個冷笑話啊,能不能不要這麼搞笑。

大約半個小時後,傳令兵氣喘吁吁地回來了。

“陛下,命令已經送到了。可……可我在路上發現暴民已經控制了巴黎的大部分地區!市區到處都有他們的街壘。而且就在剛才,他們在榮軍院奪去了大量的槍支,現在正向巴士底獄進發。”

“什麼!我的上帝啊,怎麼沒人通知我?”

路易十六猛地站立起身,他此刻才醒悟過來,這一次,根本不是什麼普通遊行,而是一場嚴重威脅他統治的叛亂。

“城區的巡邏隊裡也有我的部下,他們不可能不來報信的。”埃伯恩面色難看地握緊了拳頭,“事情沒有那麼簡單,一定是有人從中作梗。”

歷史上的路易十六也是沒有收到相關通知,他甚至在當日的日記上寫下了“無事”。

直到半夜,他才知道巴士底獄被攻佔,而那時一切都晚了,整個巴黎已然落入革命群眾的手中。

亦飛雲一直對此感到不解,暴民控制巴黎這麼大的事,怎麼會沒有人通知路易十六?這其中一定有蹊蹺。

“你們說……接下來該怎麼辦?”

路易十六無力地癱軟在雕飾奢華的座椅上,他臉色發白地拿著手帕擦拭額頭的汗液。

“陛下不必擔心。只要守住巴士底獄,巴黎就還是您的。暴民短時間內無法找到足夠的彈藥,他們不是正規軍的對手。我將全力協助您平復叛亂,這也是我的使命,請您一定要信任我。”

看見路易十六害怕的樣子,亦飛雲明白,他的機會來了。

縱觀法國大革命,最大的轉折點就是攻佔巴士底獄。革命群眾在那裡獲得了武器彈藥,這使得他們擁有了掌控巴黎和對抗軍隊的力量。

而且牽一髮而動全身,攻佔巴士底獄成了法蘭西全國革命的信號,各個城市聞訊紛紛仿效巴黎人民,武裝起來奪取市政管理權,最終建立了國民自衛軍。

若要阻止法國大革命,那麼巴士底獄就一定要守下來,只要守住,瓦解大革命的計劃便成功了一半。

“好,我在此宣佈,任命先知閣下為平亂行動的指揮官,埃伯恩,請你作為副指揮官從旁協助。”

亦飛雲的預言被證實,路易十六心裡已經相信他真是先知了。

沒有想到,路易十六單純輕信的性子反倒替亦飛雲省了不少工夫,連他自己都沒料到這麼簡單就拿到了權力。

事關江山社稷和自身安危,路易十六作為一國之主,竟如此輕易地將大權交到初次見面的異邦人手上,簡直是匪夷所思,怪不得最後成了法蘭西曆史上唯一被處決的國王。

在路易十六的個人辦公室中,亦飛雲開始講述平息叛亂的策略。

為了防止計劃被洩露,他只讓瑞士衛隊隊長埃伯恩和少數幾名官員參與討論。

“首先,第一要務是保證巴士底獄不被攻破。先派些人混入暴動人群,密切監視,一有動向立刻報告。如果情況危急,馬上調集軍隊前去支援。”

“如果可以的話,我不想我的子民流血。”路易十六說道。

“我也不想,陛下。但有時候,流血是不可避免的,總比您和您的家人流血要好吧。”亦飛雲冷冷地直視著國王的眼睛,“請原諒我的冒犯,我曾在啟示中看到一個可怕的場景,當暴民成功佔領巴黎,三色的旗幟升起,王的權柄將與斷頭臺的斬刀一同落下。”

後者輕微地哆嗦了一下,避開了亦飛雲的目光。

“如果採取嚴酷的軍事鎮壓,恐怕會激起更大民憤,到那時又該怎麼辦?”埃伯恩質疑道,“難道要讓巴黎屍骨成山、血流成河?”

“民憤不可怕,我們只要做好輿論引導,民眾就會成為我們最有力的武器。其實這次動亂,正是您的一個機會啊,陛下。”亦飛雲回答道。

“機會?”路易十六一臉困惑。

“讓我們回到問題的根源,為什麼人民要造反?自然是因為他們不滿意了。最開始是不同意增稅,到後來又是為了獲得更公平的權利,而您增稅的原因則是因為國庫空虛。”

國王嘆了一口氣,點頭道:“沒錯,如果不是國家財政遇到了巨大困難,我也不想增稅。”

“我知道,您之前也曾嘗試過經濟改革,但是因為貴族和教士勢力的阻礙失敗了。這次巴黎人民的暴動是危機,但也是一個變革的契機。”亦飛雲壓低聲音,語氣變得神秘起來。

路易十六曾多次試圖改革,試圖取消特權和奴役,給人民相應的權利。然而面對強勢的貴族和教士階級,他無力撼動任何一方,本身軟弱的性格註定了改革以失敗告終。

“我們可以派人到處散播言論,說國王也想進行改革為人民謀福祉,但是由於貴族和教士千方百計的阻撓,導致您的改革一再失敗。”

頓了頓,亦飛雲接著說明道:“陛下只需列出阻礙改革的重點人物,接著讓潛伏在暴民中的人稍加引導,憤怒的民眾就會替陛下碾碎他們。”

“等到障礙掃清後,您再順勢推出改革,這樣不僅能平息民憤,成為民心所向的賢王,還可以名正言順地剷除與陛下作對的勢力,將權力收回手中,可謂一舉多得。”說到這,英俊的東方先知嘴角露出了微笑,“您說,是不是機遇呢?”

室內一時鴉雀無聲,路易十六環顧身邊的官員,後者均點頭稱讚,認為是絕好的計策。

看見眼前這群人都被自己的計策唬住,亦飛雲頗感得意,哼哼,玩手段,我們天朝上國可是祖宗,給你們見識下什麼叫做“輿論劍法”,什麼叫做“上兵伐謀,首攻其心”。

同一時間,叛亂群眾不知從哪拉來了一門大炮,攻勢再次發動了,他們以為擁有攻城利器就可以攻佔巴士底獄。

但這回與歷史不同,負責鎮守的士兵們選擇了全力反擊,霎時間彈如雨下,十五門大炮炮聲轟鳴。

圍攻群眾沒有想到迎接他們的會是如此猛烈的炮彈洗禮,面對正規軍的火槍大炮,武器簡陋的叛亂群眾毫無反抗之力。

衝上去的人像被割的麥子一樣,一片一片倒下,直到攻勢潰敗,四散而逃。

叛亂群眾不得不放棄進攻,帶著傷患撤離了巴士底獄,留下了滿地的屍體。

遭到血腥打擊的叛亂群眾士氣大降,傷亡加上退縮逃跑的足有一半,剩下意志相對堅定的人悲憤交加,一時之間不知道下一步該採取什麼行動。

這時,人群中突然又騷動起來,有人振臂高呼:“到**城堡去,是那裡的貴族官員不經國王同意就下令開火的!”,“把貴族和教士都抓起來審判!”……,民眾們群情激昂,革命的隊伍又開動起來。

……

在花園的葡萄藤下,衣著華美的女子一邊看著兩隻蝴蝶互相追逐,一邊優雅地享用著剛剛做好的下午茶。

蜂蜜李子、山羊奶酪烤蘋果、烤芝士蛋糕和一杯拿鐵,雖然比不上現代食物的精緻和花樣,但純天然的風味同樣令人著迷。

在穿越到這個世界前,她大學畢業入職剛滿一年,父母沒有文化,給她起了一個很實惠的名字——張實惠。

想到這,張實惠自嘲地笑了笑,每天為公司操勞奔波,幾乎沒有時間去做自己喜歡的事,她不止一次地和朋友抱怨自己的生活。

幸運的是,無涯雲海給了她一次體驗別樣人生的機會——在這裡,她是一位貴族的養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