鑲嫵 作品

在帝后浩浩蕩蕩一行人進浮鱗行宮的時候,依照禮制寶珠是要前往門口迎接的。




可那一日或許是憂思過度又撲了風,寶珠額頭滾熱,躺在床上渾身酸脹,自然也就沒去。




可在浮鱗行宮她也不過是個隱形人,去不去,從未有人察覺。躺在床上的寶珠迷迷糊糊,又想到一些無關緊要的問題。




為何才五月,陛下就要到這浮鱗行宮來避暑呢?




吹著湯藥的海棠耐心的解釋,或許是今年格外的熱,且之前陛下常去的行宮又走了水,才會來著好幾年不曾涉足的浮鱗行宮吧。




寶珠聽著海棠的話,只能有氣無力的說了一句嗯。終於捱過了那兩三日,一個不速之客來到了攬月閣。




那日寶珠才自床榻上起身,一個女子的身影就出現在小院中。隔著窗柩寶珠看不真切,卻聽到海棠恭敬地喊了一聲漪蘭姑姑。




寶珠聞言讓月奴迅速的穿好了衣服,待到寶珠繞過屏風時,那女子已然站在了正堂裡。




那女子穿著考究的宮裝,頭上盤的是宮裡老人才會盤弄的模樣,而衣飾雖不繁複華麗,可看得出布料甚好,而她從容不迫的氣場,不卑不亢的脊樑,和海棠她們截然不同。




寶珠心下明瞭,這比自己初見的長青姑姑,恐怕還是一個要厲害的人物,在宮中的地位也不會低。




那女子聽到身後的響動,隨即轉過來。先是不動聲色的將寶珠全身都查看了一番,隨即掛起一個得體的笑意,像寶珠行禮。




“奴是皇后身邊的漪蘭,見過宋貴嬪。”說罷就全了禮數,落落大方。




寶珠心中微驚,居然是皇后身邊的人。隨即也點頭示意,“漪蘭姑姑不必多禮,不知漪蘭姑姑前來,是有什麼事情嗎?”




漪蘭頷首而笑,伸手一揮身後的小宮女就端著一套服侍走上前來。




“宋貴嬪久居這浮鱗行宮,如今皇后娘娘來了,也是十分的掛念您。”




寶珠聽著漪蘭客套的話,心中直打鼓。掛念?當初進宮可是連皇后的面都沒見過,在浮鱗行宮將近一年的時間也沒任何消息,談何掛念。




漪蘭接過那粉藍色的宮裝,恭敬地端到寶珠的面前。“所以皇后娘娘讓奴特地來請宋貴嬪,前往瑤華閣和眾妃嬪們說說話。”




噢,原來繞了老半天,不過是想看看宋寶珠這個棄妃而已。寶珠的眼睛在那浮光異彩的宮裝上短暫的掠過,事到如今,只能硬著頭皮接過了。




跟著漪蘭一前一後地走在長街上,寶珠交疊端莊的手其實在微微發汗。而月奴則是認真的扶著寶珠,臉上也滿是嚴肅。




“宋貴嬪不必緊張,我們娘娘是最和順不過的人了。”漪蘭的聲音在前端順著風聲飄過來,她雖沒有回頭,但似乎早已看穿了寶珠的緊繃。




寶珠不由得松乏了一下僵硬了嘴角,輕聲地回覆了一句是。




耳邊是簪子上的流蘇晃動輕撓著,像是在撓著寶珠的心。還在彌亙國時,曾在閨中聽過這位驪國皇后的事情。




聽聞她與陛下是少年夫妻,相伴已有十數年。膝下有兩子一女,可惜女兒前幾年夭折了。




聽說···還與在寶珠被送進宮時的前一個貴女有關,所以寶珠一直對此有些隱隱的擔憂。




若是真如傳聞中所言,怕是皇后會來者不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