萍瀾 作品

命運之理!

伴隨最後一道雷光消散。

穀雨已然脫離凡俗,到達了仙人境。

見其肌體如若璀璨瑰寶,亦見其容歸於芳華,漆黑長髮飄蕩如河流淌,尚有氤氳霞光於周身散發,背有光環勝似當空皓月。

“穀雨選手順利度過九重天劫,如願以償的到達了仙人之境,雖是脫離凡俗、跳出五行,但是在看清周圍之後卻是發現...自己的恩師,竟是出現在了眼前。”

穀雨面色無喜無悲,宛若沒有情感的仙人,但是在見到中年男子模樣的茉晗後,面色即是瞬化呆滯!

茉晗很是自信,也是不得不自信,因為結合當下局勢,只有成功騙過穀雨,她與場上眾人才能活!

雖是面對仙人,茉晗亦是無懼前行,直至到達穀雨身前一丈處,方才停下腳步!

“好久不見了,想不到再度相逢,竟是如此局勢。”茉晗直視穀雨,沉聲而言。

“老師...您怎麼來了?”在朝黎的解說之下,穀雨將茉晗當做了海瀾皇朝的帝師,且在開口之際下跪,向茉晗行了一禮。

“遇到問題,解決問題,輕雲城引發瞭如此大的問題,老師豈能坐視不理?”茉晗柔聲而言,顯然是打算通過聲音告知穀雨,她並沒有責怪的意思。

“老師,學生...委屈。”穀雨沒有去說輕雲城的事,僅是道了句委屈。

“老師知道,輕雲城之事,錯不在你,但你可還記得老師曾說...人生於世即是降於苦難!先一步至此之人當於苦難之中成長,待至足以擎天時,當憑擎天之姿庇佑後來者免於苦難!”茉晗有問,至於帝師是否這麼說過她並不知道,不過她卻知道之前穀雨說...帝師曾這麼說過。

“學生記得,學生也按照您教導的那般做了,但學生無能,卻是沒能將所有困難盡數攔下,導致尚有一二苦難落於百姓身上。就是這一二苦難,讓那些百姓全然否定了學生的所有,學生覺得委屈,也覺得...他們根本就不配得到學生的庇佑。”穀雨嘶聲,且是垂首而言,不敢看向茉晗,似是覺得愧對了帝師的教導,卻又不後悔今日的所作所為。

“老師也曾說過...身陷絕境不是跌落深淵後下墜的過程,而是陷入黑暗後尋找明光的過程!如果能夠憑藉自己的意志與思想找到明光,便順著明光走出黑暗!如果找不到明光所在,不妨化作明光照亮一方,讓自己成為他人的正確方向!”茉晗柔聲如舊。

“老師的意思是說...弟子錯了?”穀雨含淚,似是未能理解茉晗所說。

“將錯就錯、一錯到底、通過解決引發問題之人而解決問題,本就是於深淵中下墜的過程,而不是於黑暗中尋找明光的過程。老師的本意是希望你能在黑暗之中尋找明光、並通過這份明光照亮黑暗,從而讓本就深陷黑暗中的人得到明光的照耀。如果找不到,那麼不妨讓自己化作明光,為黑暗中的人們帶來光明。”茉晗微笑而言,依舊見不到任何責怪穀雨的意思。

“可弟子...咽不下這口氣,老師不知...弟子這輩子別無所求,只求名聲些許,並希望這些許名聲能夠傳到老師耳中,憑此報答老師的教導之恩。可即便是這小小所求,也是因為弟子一時間的無能為力而被那些刁民、賤民踐踏到支離破碎。”穀雨跪地,悲聲而言。

“莫要將刁、賤之名冠以百姓之名上,因為在老師看來,百姓並未做錯什麼。你還記得嗎?老師曾說過...衝突的本質原因是立場,而立場之間素來沒有對錯。你身為仙人,有仙人的立場,而他們身為百姓,自然也就有百姓的立場。有些事情,站在仙人的立場去看是一回事,但是站在百姓的立場去看,又是另一回事,你與那些百姓之所以會有矛盾,僅僅是因為你們看待、解決問題的角度不同。”茉晗輕聲而言。

“他們能有什麼立場?又能如何知道,弟子面對問題時有多麼痛苦。”穀雨似乎並不認同茉晗所說。

“在你看來,輕雲城遭受真人劫難,無論是你還是整個廟堂都束手無策,除此之外尚有廟堂內部意見不合的問題,有些時候...就算是你有心解決,也是無力而為。但是站在百姓的角度去看,僅僅是輕雲城遭受劫難,而廟堂處理這份劫難的手段是否合理的問題而已。”茉晗繼續忽悠。

“不合理!弟子一開始便覺得不合理!弟子也是第一個站出來進行反對的,可除了覺得不合理、站起來反對之外,弟子卻又想不到任何合理的辦法。”穀雨悲聲如舊,淚水也是順著臉頰滑落。

“也許這便是你的問題,因為無論是在過去還是現在,老師都覺得你...太執著了。”茉晗笑言。

“恕弟子愚鈍,至今也未能理解這句太執著是指什麼。”穀雨翹首,看著茉晗,迫切相問。

執著於什麼,並不難猜,這個世界上能夠讓人執著的,無外乎便是名利二字。穀雨也是執著於名,也就是名望、名聲,只不過...穀雨執著於名聲的原因,並不是為了讓自己青史留名,也並不是為了讓自己超凡入聖。

而是為了報答帝師的教導之恩。

也就是說...穀雨所執著的是報答師恩。

“其實老師一開始便知道,你想成為一個愛民如子的好官,從而證明自己並未愧對老師的教導、栽培。但是你似乎搞錯了因果關係,你不應該為了名聲而去做一個好官,而是做好一個官你便能得到相應的名聲。這也就是為何...老師會讓你別太執著的原因,其根本性目的是...不要讓你執著於名聲而去做官。”茉晗堅聲而言。

“弟子不明白,不明白弟子的執著,與輕雲城的劫難有何關聯。”穀雨迷茫,虛心而問。

“你的執著與輕雲城沒有任何關聯,卻是與你如今這般模樣有著直接的關係,如果你不曾執著於名聲,便不會淪為這般模樣,而這般模樣的你...早已脫離了解決輕雲城所遇難題的本心。”茉晗環顧八方荒蕪、狼藉,悲聲而言,似是打算憑藉悲聲讓穀雨知道,帝師對他很是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