萍瀾 作品

墨錠呀!墨錠!

“你...?”霖安好奇南嶽為何歸來。

“咱們的交易,違背了登仙之戰的本意。”南嶽沉聲。

霖安雖蠢,卻也忽然想起...梓嫻曾說過,這場登仙之戰的本質即是...蘇家引導各大權貴指派家中修士,通過爭奪懸鈴而相互廝殺。

這樣一來,不僅可以有效的削弱各大權貴家中的修士底蘊,更是可以鞏固自己世家的霸主地位。

“所以說...”霖安有所猜測,倒也不曾展露絲毫怯意。

“你必須要死,而且就算你不曾違背蘇家的意願,你也一樣要死!”南嶽沉聲,且是側首,看向了遠處的茶樓,僅是一眼...即是見到了坐在窗邊的潛風與梓嫻。

“我與廟堂勢力走的太近了,對嗎?”霖安傻笑,卻也不解,在他看來,南嶽應該是權貴家中的修士,自己與廟堂走的近不近,無論與南嶽還是他背後的權貴,似乎都沒有太多關係。

“你終結不了這場殺戮,之所以你會有這種想法,是因為你根本就不知道世家...為何會被稱之為世家!”南嶽雖對霖安而言,不過卻是微微側首,看向了自己歸來時的小巷。

雖然說了很多,但有意思的是...眼前的霖安,遠處的梓嫻、潛風,光是南嶽見到的修士便有三個。他很清楚,自己根本就無法在三人手中取得勝利,更是取不了霖安的性命,如果開戰...到了最後,死的一定是他自己。

此刻歸來,看上去就像是...自殺一般。

霖安順著南嶽的目光遙望,方才得見...在小巷口的牆角處,竟有潔白的衣物邊角若隱若現,看上去就像是有人倚靠在那裡一般。

“這些話...算是最後的提醒。”

“其實身處這片戰場,我從未想過取人性命,而且無論是過往,還是剛剛...甚至是現在及未來,我都不想取人性命。”

南嶽又說了一段毫無意義的廢話。

但霖安這次卻是聽出了弦外之音,而這所謂的弦外之音即是...我不想殺你,如果你能在接下來的戰鬥中逃走,自然最好。

“你會留手的,對嗎?”霖安傻笑,且從南嶽的言辭中聽出,他並不是一個壞人。

“不會,我會全力以赴。”南嶽丟掉了猙獰,且是換上了無奈的笑容。

“為什麼?你分明在做一件你不願意做的事。”霖安不解。

“因為...我很壞。”南嶽笑言。

“沒有人會說自己是壞人。”

“因為我不是人,或者說...在投靠他人之時,我便放棄了人的這一身份,且是變成了他們手中的工具。而使用者用手中的工具去做好事或是壞事...工具本身,是無權干涉的。”

“為什麼非要為他人做事呢?”霖安不解。

“是低谷...我曾在人間低谷苦苦掙扎、委屈求活,那裡滿是黑暗與寒涼,且是充斥著不公與偏見。可是忽有一日,一根繩子,竟是于山崗之上拋下,且是落到了我的身前。山崗上的人告訴我,只要順著這根繩子攀爬,便可擺脫黑暗寒涼,且是像他一樣立身溫暖明光照耀的山崗上。”

“告訴我,如果是你,你爬不爬?”南嶽說了很多,到了最後更是反問。

“也許可以另尋出路。”霖安天真。

“也許你會另尋出路,但你不能要求所有人都像你那般去另尋出路。而且...能夠想到另尋出路之人,一定不曾被寒涼低谷中的絕望逼至黑暗角落,若是到達那裡,也許你就會知道...”南嶽說了很多,但到了最後,還是選擇了不說。

“其實根本就沒得選,對麼?”南嶽未說,不過霖安卻是替他說出了口。

南嶽點了點頭,似是認可霖安所說,隨後更是開口道:“廢話說了許多,就當是你贈我懸鈴的回禮吧。”

霖安翹首,仰望蔚藍蒼穹,且是傻笑天真而言:“如果你有的選,會不會做出另一種選擇?”

“可做出選擇的我,此生已是很難再遇另做選擇的機會了。”南嶽嘆息,且待話音一落即是抬手,對著霖安甩出了墨錠。

墨錠化作了三截,且在半空化作飛刀三柄,正對霖安迎面而去。

霖安見狀,當即凝聚蘋果,丟於身前地面,且隨蘋果產生下墜趨勢,周圍的重力即是加劇。

飛刀三柄,雖是水墨之形,卻也有著實際質量,故而難逃重力束縛。

三刀未臨即是落地,不過在落地一瞬,即是化作了三條水墨毒蛇,縱有重力束縛,亦是對著霖安爬行而至。

“能夠產生變化嗎?”霖安微驚,且是瞬出腿足,對著三隻毒蛇橫掃而去。

雖是掃到了毒蛇,但在掃中一瞬,一隻毒蛇雖是飛走,一隻卻是避開腿足爬到了蘋果之旁,且是通過身軀纏繞,將蘋果絞碎。尚有一隻毒蛇則是順著霖安的腿足攀爬而上,且在蘋果破碎後便猛然加速,竄到了霖安的肩膀之上。

靈活移動,且在靈活移動間化作了水墨巨蟒,不僅纏住了霖安的雙臂,更是纏繞之間再度變化,化作了...水墨鎖鏈的模樣。

“這是什麼靈力特性?能讓墨錠隨心所欲的展開變化嗎?”霖安震驚,雖知水墨能夠產生變化,卻是不曾想竟能在短時間內產生這麼多變化。

“如果一個畫家不能隨心所欲的去創作,那又算得上是什麼畫家呢?”南嶽笑言,似對自己的靈力特性十分驕傲,且在驕傲的同時,即是再抬手臂、捏碎墨錠,使其於手中化作水墨長劍,並對霖安迎面刺去。

霖安身軀受縛,但雙腿卻是尚可移動,倒也不曾向後躲閃,而是於劍來一瞬,抬腳落足,猛踏於南嶽那持劍的手腕之上。

啪!

隨著霖安落足,袖下即是傳出一聲脆響,而南嶽手中的水墨長劍也是伴隨脆響而離手。

“怎麼回事?”霖安詫異,因為一腳過後,腳底傳來的觸感不似踹於手腕,倒像是踹於木炭之上。

“若是心神有餘,不妨多關心關心自己吧!”南嶽沉聲,且於剎那一瞬即是抬手,不僅接住了那尚未落地的長劍,更是再對霖安直刺而去。

霖安側首,致使長劍擦頰而過,同時亦是猛然後退,且是接連而退,甚至是...一退再退。

退勢雖是迅猛,且似行雲般充滿縹緲之感。

但南嶽卻是持劍緊追,手中長劍更攜流水之勢,正對霖安接連猛攻而來。

劍若狂風,於揮舞間呼嘯八方,且於霖安周身留下了道道劍痕。

雖是傷遍周身,但霖安卻於後退間察覺到了極強的違和感...不過至於違和在何處,霖安卻又說之不清、道之不明。

霖安思考,不過於思考之間,那不斷後退的腳跟卻是磕絆於地面磚石之上,身形不僅瞬產踉蹌,更是有了些許失衡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