鸚鵡咬舌 作品

第一百三十六章 歧路

徐司功熟悉的聲音已再次傳遍了全場:“魁賽第四場,因悚棍上雕虎,欲度刀下無門——齊雲張宗元、鼎運楊顏!”

看臺之上,張鼎運猛地一攥腕子,旁邊方繼道痛叫一聲:“誒誒誒誒——”

“啊,抱歉抱歉。”張鼎運連忙鬆開,“忘了你沒有修為。”

他手揉著書生微微泛青的腕子,目光卻一刻都沒挪離場下,喃喃中都聽得出緊張和哀腔:“楊哥.六生啊楊哥.”

“我記得楊顏剛換了常越的時候,你跟我吹噓說今年穩拿四強的。”方繼道回憶。

“此一時彼一時啊,誰知道今年猛人這麼多。”張鼎運嘆氣,“不過就算這樣,我覺得楊哥也能進的,可惜就兩個六生,偏偏讓他抽中了。”

又咬牙道:“抽到尚懷通都好,輸給齊雲真是氣死了!”

方繼道也不知怎麼寬慰他,他是完全的手無縛雞之力,看武比就是看個熱鬧。

但張鼎運看起來也根本沒期望他的寬慰,上一秒兩隻小胖手還絞在一起,下一刻人就已起身振臂喊道:“鼎運,必勝!!!楊顏,無敵!!!”

如此一連喊了四五聲,倒是聚集來了不少目光,卻沒帶起一點兒波瀾。

“輸,也要輸得有氣勢。”張鼎運坐下來,喘著氣道。

場下,兩人已經立上了擂臺。

不能怪觀眾們冷漠,這一場的形勢確實太過鮮明——楊顏一直是和張墨竹擺在一起比較的,張墨竹在張宗元手下撐了多久?

三招。

六生和五生,是六十四條經脈和三十二條經脈的差距,何況張宗元也不是像磨蹭上去的老頭一樣,除了修為一無是處。其人正當壯年,一手《拒虎棍》在五生時就能令六生暫避一鋒。

這樣一位六生,敢打敢拼、經驗老辣,兵器和招式也都獨擅偏門,正是最不好對付的那一類。

楊顏當然也是五生中難得的強手,但畢竟也只是五生。

而且他只有十五歲。

少年立上擂臺,目光落在對面之人身上。

這是他第一次從正面面對這個男人,其人靜立握棍,身體沒有什麼蓄勢,面上也沒有什麼表情,但楊顏卻感覺一頭猛虎對自己緩緩伏低了身子。

實際上,楊顏從這個男人身上看到了一些和自己相同的東西——他們都是外來人,不參於也不關心這裡的任何恩怨情仇,身負絕藝,他們的目標只有一個,那就是打擂、奪魁,以最堅決的態度贏下每一場勝利。

如今,兩個這樣的人撞在了一起。

楊顏深深地吸入一口秋日的涼氣,緩緩握柄抽刀。

他記得張墨竹敗落的那一場比鬥,回憶起男人狂暴的出手,他身體慢慢繃了起來。

張宗元則沒有太多的想法。五生的少年無論如何也不能令他如臨大敵,但男人也沒有絲毫輕視,於他而言,只是又一場獅子搏兔而已。

全場注目之下,日高風落,鼎鳴乍然奏響。

張宗元拉成了一道模糊的影子。

三天以來,這是他第一次如此主動、如此猝不及防地當先出手,看臺上已響起驚呼。

楊顏亦是一驚,但他的身體本就沒有鬆懈半刻,此時聲威赫赫的一棍挾著嘶嘯的風聲逼上眉面,楊顏橫刀而接,但在接觸的第一個瞬間,他的一切準備就被摧枯拉朽。

男人棍上的暴戾和他沉定的面目完全拉成了兩個極端,明明是完全陌生的對手,起手卻沒有任何試探,第一棍就是完全沛然的爆發。

這是一式經典的埋力之招,勁道被牢牢約束在棍中,在交擊的那一刻才徹底爆發出來——或者說,正是兵器的碰撞,才戳破了這充滿力的氣球。

《拒虎棍》中最突然的殺招,【草驚】。

面對這一棍,楊顏撤步支身,先架刀,再傾刀卸力,然後又潰然身退,最終不得不長刀一轉,以《吞海》淹沒了這股力量。

在第一個回合,兩人的戰鬥就進入到了最激烈的階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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