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里人家 作品

第39章 死去的丈夫回來了二更

 阮柔沒回話,莫名的失落,她以為自己可以的。

 “待悶了吧,我待會在你出去轉轉,這一眨眼秋天都到了,你再不出來啊,怕是要直接過冬天了。”

 阮柔這才笑了,她只是忙了些,又不是真的不出門,哪裡體會不到季節的變換。

 “可算笑了,”曹娘子假做輕籲一口氣,“還是那句話,你已經做到很好了。不要把自己逼得太緊,也回去歇息幾天,家裡人怕是也擔心呢吧。”

 這倒是真的,阮母就擔心的不得了,想著法兒給她燉湯,一天天不帶重樣的,她還好,家裡另外兩個如今喝的一臉苦色,每天都用哀怨的小眼神看著她,她也有點心虛來著。

 強求也強求不來,阮柔索性將制香間門好生收拾了一番,準備先回去待幾天,恰好這段時間門的筆記都沒來得及整理,也順手重新抄錄一遍,她預備以後裝訂成冊,作為傳承傳下去。

 回到阮家,阮柔細細打量院子裡,才發覺了很多自己忽略的東西。

 原來真的秋天了啊,院子裡的樹木凋零,偶有秋風颳過,帶起幾片落葉,偏前院都是青石板鋪就的小道,落在地上就得掃。

 值得一提的是,先前提及的從莊子上帶幾個下人回來的事情,終於在前一陣子有了眉目。

 帶回來的是一家四口,一對中年夫妻帶著一兒一女,兒女都是十來歲的年紀。

 見狀,阮父索性直接一人分了一個,阮柔可算重新有了一個丫鬟。

 不過小丫頭年紀不大,又不識字,平時除了能幫她料理些瑣事,多餘的也做不了。

 見她回來,小丫頭機靈的跑上來,“小姐,今兒回來的這麼早,這些東西我來吧。”

 東西不重,阮柔也不推辭,她一向是這個性格,不苛待下人,可也不會刻意優待,只當人當做做工賺錢的。

 有了曹娘子那番話,她接下來幾天果真沒有再去鋪子。

 相反,有了時間門,她才發覺自己放在家人身上的時間門著實有些少。

 阮家如今的變化很大,阮母依舊照看著家裡,可因為有了婆子幫忙,她也有更多的時間門出門,如今在周圍也認識了幾個關係不錯的小姐妹,平時忙著做做繡活、聊聊閒天,日子倒也悠閒自在。

 至於阮父,先前開的鋪子已經走上了正軌,因著物美價廉,在府城窮人家倒還有了一定的名聲,每個月不說多,淨賺七八兩銀子總是有的,這還不算鋪子裡儲存越來越多的木料。

 事業有成,阮父整個人也不復以前在鄉下的灰撲撲,整個人多了一股子以前沒有的精氣神,雖然忙碌,可卻忙的高興,兼之與人來往多了,渾身上下也不見之前的拘束,像個真正的府城人了。

 唯一讓阮柔有些意外的是小石頭,可能他是真的不喜歡讀書,如今,去學堂竟然已經開始三天打魚兩天曬網,甚至有時候,會央著阮父帶他去鋪子裡。

 按他的話,天生就不是讀書的料,學不進去,也沒必要浪費那個時間門。

 阮柔對此也不強求,不考科舉的話,認識大部分字,日常也夠用了。

 提起科舉,她就想起了周青遠,不論如何將人拋在腦後,那人到底有關她的任務,難免介意幾分,只是似乎很久沒有聽到過消息了。

 府城與安平鎮到底距離遙遠,來往不易,自從定居府城,阮父阮母幾乎就沒回去過,只上次阮大伯來送糧食談過一些,可有關周家的消息,也不會刻意提及。

 來年春天又是一個科舉年,不知周青遠能不能順利參加,畢竟田語蓉著實不是個好對付的。

 在小溪村,有錢有閒,對方的日子恐怕很不錯吧。

 有時候人生際遇真是奇怪,惡人好像無論處於何種境地都能過得很好,田語蓉無疑就是那種人,叫人看不慣的同時,又忍不住心生感慨。

 就在阮柔這麼想著的時候,殊不知此刻的田語蓉正憋屈著呢。

 嫁過來幾個月時間門,田語蓉已經熟悉了鄉下的生活,可始終適應不了。

 永遠盯著她私庫的周家人,看似溫和實則保持距離的夫君,漫天的灰塵以及多嘴多舌的村人,這些姑且她還能忍,可距離最近的鎮上,連件好看的衣服都沒有,就著實叫人鬱卒了。

 越是不滿,越是回想,她就越不明白自己當初是怎麼願意嫁到周家的,就是在府城隨便選個人家都比周家好吧。

 對比起周家,府城的繁華一日日在眼前閃現,漸漸的,她想要回去了。

 至於和離的想法暫時還不敢有,可這不耽誤她想回去一趟府城,哪怕只是偶爾回一次也行啊。

 她帶來的下人不多,至少一支足以安全到達府城的隊伍是沒有的,便只能寄希望於鎮上的商隊。

 可這條路在一個月前也被徹底堵死。

 想起下人們回來稟告的結果,田語蓉內心恨不得將其千刀萬剮。

 “小姐,那商隊說是不載我們。”

 “為什麼。”彼時的她還沒意識到重要性,直至聽見那個荒誕的答案。

 “聽說,聽說,是大老爺提前讓人打過招呼,不許您,您回去。”說到後面,下人的語氣都有些結結巴巴,也不知是吃驚還是害怕。

 但田語蓉確實生氣了,她甚至摔了一個杯子,杯子直直撞上門框然後碎成一地碎片。

 大伯是什麼意思,不準備再讓她回去了,為什麼?

 她敏銳的意識到,一定發生了什麼,否則按照先前的情況,大伯再生氣,也沒絕情到這個地步。

 想要派人回去調查,偏又陷入了悖論,她的人根本回不去、回不去就意味著她不能知道真相。

 最後,她悲哀的意識到,她選擇竟然只有一個,那就是讓周青遠去府城參加院試,那麼最遲,她明年春天就能跟著回到府城,問個究竟,若是運氣好,能留在府城也未可知。

 出於這一層考慮,她沒再阻攔周青遠讀書進取,甚至大方出手給了不少銀錢,這使得周父周母對她的態度都好上不少,當然,周青沐那個小屁孩如今看她的眼神就跟看仇人一樣,她也懶得管。

 周青沐心裡那叫一個苦啊,好不容易哄得爹孃願意送他去讀書,結果沒到半年,已經死了一年多的大哥回來,重新將他壓下,然後,他就被迫輟學。

 眼見大嫂揮金如土,卻愣是一點不肯接濟他,他早就在心內暗自詛咒,等他日後有了出息,這家裡一個都別想沾光。

 至於周父周母的想法則簡單的多,兒媳的嫁妝總歸不是自家的,那不論誰能佔便宜,那都是自家賺了。

 而周青遠看重的就不是這些金銀財物,而是其所能帶來的知識與人脈。

 回來小半年,他深刻意識到了自己的落後,緊追慢趕也沒能趕上,如今唯一的希望就是用錢砸通鎮上有名的夫子,讓其給自己開小灶了。

 來年科舉,他勢在必得。 .w.com 請牢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