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梔 作品

46. 【46】 全方位的成了罪證

 “老師,原來您都知道啊”

 女人身子一僵“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沈時曦看著已經被撕毀的報告,他將自己的手機拿了回來,看著面前他曾經信任至極的人。

 “老師,我記得您以前總誇我,說我心思細膩,不管是學習還是做實驗,都小心謹慎,不出分毫差錯。”

 “現在我想說,其實您說的挺對的,這確實是我的優點。”

 “所以那打印出來的報告撕了也就撕了,原件和電子檔我都還保存著在,至於錄音,或許您該知道雲盤儲存。”

 女人錯愕的僵在原地,事已至此,沈時曦覺得沒有什麼好說的,他站起身來,準備離開。

 自己的手就被面前的人抓住“時曦對不起,我錯了。”

 沈時曦面無表情的看著面前的人,她眼裡充盈著淚水“求你,不要報警,我以前是真心對你好的,看在以前的份上,求你。”

 他褲邊的手控制不住的輕顫著,他又何曾不是真心,掏心掏肺的對待面前的女人

 是像媽媽一樣的存在。

 耳邊是對方傷心的低泣聲,這一刻,他好像已經不認識面前的人。

 他也不清楚對方是為了什麼。

 或許是為了他們夫婦倆高尚的名聲。

 或許是因為愛自己的丈夫,所以毫無理由的站在他身邊。

 甚至為了保住他,從而顛倒黑白誣陷沈時曦。

 只是她沒有想到在那樣艱難的境地下,沈時曦還能想著錄音並且留下藥物檢測的證據。

 想到過去所受的照拂,沈時曦偏過頭,不讓對方看到自己泛紅的眼眶,低聲道

 “我不報警,但請你申請調換我的導師,也請在我的大學生涯裡,不要利用職權為難我,畢竟我手裡的證據一直都在,以後我們就當從沒有認識過就好。”

 說完,沈時曦掙開她的手走了出去。

 沈時曦從夢中清醒過來,感到前所未有的疲憊,他看向牆上的鐘,凌晨四點。

 此刻,他突然有點想喝酒,於是也遵從了自己的心意,開了一瓶紅酒。

 然後拉開窗簾,坐在偌大的落地窗前看著外面陷入沉睡的世界。

 沈時曦想,在往後的日子裡,他好像從來沒有發生過這件事。

 可只有他記得,那個在路邊一邊受著路人異樣目光一邊哭泣的少年。

 他好多年都沒有哭過了。

 那天對沈時曦來說,是第二次失去“母親”。

 孟知年曾就說過“synne,你抗拒親密關係。”

 甚至是今晚在電話裡,對方再次提起了這個話題,他說沈時曦抗拒別人的靠近。

 這句話不是沒有理由的。

 沈時曦經歷過太多的失去了。

 父母的去世。

 朝朝的走丟。

 老師毫不猶豫的捨棄。

 甚至往後他被自己唯一信任的朋友,以朝朝的線索為要挾,讓他當所謂情人。

 他自以為拿捏住了沈時曦的軟肋,所以肆無忌憚的露出自己的真面孔。

 他明明知道的,朝朝對沈時曦有多麼重要

 具體情況沈時曦已經記不太清了,只記得自己當時一杯水潑在了他的頭頂。

 他已經失去了朝朝,又怎麼能再失去自己

 他骨子裡是很傲的人,沒有人能強迫他做自己不想做的事。

 於是之後無論對方怎麼以朝朝線索相脅,沈時曦也沒有低過頭。

 最後與那人徹底斷了往來。

 沈時曦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原因,他身邊的每一段關係都會破裂,並且給他帶來致命傷害。

 或許是他不會識人,但事實就是這種依靠情感維繫的關係,沈時曦抓不住。

 他明明很努力了,可最後仍舊是兩手空空。

 甚至因為老師的丈夫和那所謂的“朋友”,染上些桃色原因,以致他對男性對自己的喜歡都帶上了些排斥的心理。

 並不是因為恐同或者覺得自己是直男。

 而是那樣的感情往往伴隨著不好甚至是惡劣的後果。

 自那以後,沈時曦不再信任任何人,他的身邊不需要親密關係。

 不會識人那就乾脆不識了。

 所以就算是穿過來後,他與所有人都有著一定的距離。

 在別人眼中他唯一的朋友宋思枕,若不是對方時常聯繫,以沈時曦極少主動找他的模樣,遲早也得斷掉。

 空氣中似乎帶上了幾分涼意,不知道是冷還是焦躁,沈時曦無意識的用掌心搓了搓自己的手臂。

 因為他想到了今晚孟知年說的那句“你認識了新朋友,你們好像很親密來著”

 沈時曦不傻,他知道對方是什麼意思。

 這是他和程周策相處以來,第一次認真回望審視這段關係。

 他們之間一開始就不是從正常的陌生人到逐漸熟悉的一個過程。

 其中摻雜著穿書等各種因素的影響,主角“攻受”是他唯一從芬妮那裡瞭解了一定信息的角色。

 讓他單方面對程周策的感覺並不是完全陌生,且沒有把對方當成一個三次元人類。

 或許,有點把對方當成紙片人的心態。

 從而導致沈時曦一開始對對方的警惕心就沒有那麼強烈。

 再加上後來他意識到自己錯誤的想法,開始感到愧疚時,兩人已經逐漸近了起來。

 儘管之前他有過兩次的懷疑,但也貌似都證明是自己的誤解。

 而在與人相處的過程中,沈時曦不可能全程都警惕著往那方面去想。

 不想顯得那麼自戀,沒有那個精力,也不想給自己徒增煩惱。

 只是現在想起來,沈時曦才驚覺,不知不覺中他正和對方朝著一段親密關係的方向前進。

 無論是友情還是別的什麼,都已經越過了最開始的那道紅線。

 沈時曦開始感到焦慮,他不知道,在將來的某一刻,自己又會以怎樣的方式再次進行失去。

 而最好的方式就是,在一切都還來得及的時候及時止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