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六章 山月不知心中事
我去你媽的,騙子。
都是騙子。
張三瞠目結舌地站在那裡。
“這.....這.....他....你.....”
然後張三便想了起來。
好像陳青山的傷勢,就是一個從觀裡來的師弟給他弄的?
張三在那裡半天什麼也沒有說出來,最後嘆息了一聲,哭喪著臉,說道:“我不知道,師兄別為難我了。”
陳青山與張小魚相比,自然在南方劍宗的張小魚更為親近一些。
更何況,聽說當初南衣城戰事的時候,這個劍修在城頭數日,都沒有下過前線。
身為槐安人的張三,自然要有著許多的敬佩與感激。
張小魚自然也知道與這樣一個世人糾結,其實是沒有意義的事。
但人間自然不是所有的事情都有意義的。
張三看著什麼也沒有說的張小魚,猶疑地問道:“師兄為什麼要殺陳真人?”
張小魚平靜地說道:“沒有為什麼,我知道你想問對錯,但是這樣的東西沒有對錯的,修行界的對錯放到人間來,也是沒有評判標準的存在。只是各行其是而已,我要殺他,他也要殺我,如果日後你見到了他,他肯定也會向你打聽我的消息。”
張三訥訥地說道:“那我是知道還是不知道?”
張小魚挑眉說道:“問這樣的問題,你還真打算幫他?”
張三嘆息了一聲說道:“附近的人都知道,我有一個女兒。”
張小魚瞭然。
“師兄雖然不是什麼好人,但是他的修行是很好的,你不用擔心這個,實在不行,我也可以教她。”
張三輕聲說道:“可是他比你好看啊。”
“......”
張小魚默然無語,轉身向著巷外走去。
千言萬語,抵不過一句他比你好看。
張三見到張小魚離開,終於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轉身看著自己的那個院子,想著要不把它盤出去算了。
張三總覺得自從裡面住過那個叫做陳青山的之後,便總有各種麻煩事要來。
雖然少了一個長期的穩定的收入來源,但是卻也是可以省去許多的麻煩。
萬一遇見一個脾氣不好的仇家,就像上次那個紅衣女子一樣的人,自己還不得被人剁了?
張三託著下巴,琢磨著向著巷外走去。
......
竹溪很忙也很煩。
先是陳青山來了,接著城裡便來了一些奇奇怪怪的人。
雖然沒有發生什麼大事,但是竹溪自然不可能罔顧。
好不容易等到陳青山走了。
鳳棲嶺那邊又有天獄的人死了,結果最後是人間劍宗的人動的手,山月城天獄只得嚥下這個啞巴虧。
人間劍宗可不是嶺南劍宗。
它與你講什麼道理,你就要聽什麼道理。
哪怕真的沒道理。
好不容易將那件事處理好了。
結果城裡又跑來了那個張小魚,也不像他師兄一樣喝茶,也不像他師兄一個喝酒嚼花生,就抱著臂,站在城中一處地勢頗高的街道邊,安靜地‘看’著人間,不知道想做什麼。
“你們有完沒完?”
竹溪很是無奈地看著張小魚。
這段時間裡,城裡來來往往不少大道之修。
整得隔壁的白鹿城都以為人間很多這樣的人一樣。
張小魚挑眉說道:“你是指人間劍宗,還是山河觀?”
“都是。”
竹溪說得很沒有底氣。
畢竟張小魚是橫跨兩大修行之地的弟子。
一個不好,就得罪了兩方。
竹溪其實也憋屈,一開始陳青山來的時候,他並沒有在意,直到.....
直到他奶奶個腿。
古道門的道人竹溪,也有些煩悶了起來。
真要說起來,山河觀也好,人間劍宗也好,當年林梓觀風頭正盛的時候,這兩者都還不知道在哪裡。
只是世事遷移,今時自然不同往日。
張小魚輕聲說道:“我知道你很煩,但你先別煩,等我說完了之後,你大概會感激我會在這裡等著你過來。”
竹溪嗅到了一絲不尋常的意味。
沉聲說道:“你做了什麼?”
張小魚想了想,說道:“在兩個時辰前,我在陳青山住過的那條巷子裡,與一個叫張三的人胡扯了一段時間,我知道你在看著的。”
竹溪自然是在看著的。
山月城是幽居之城,山嶺清靜之地,自然沒有什麼站得出來的人,所以諸多事情,其實都要麻煩竹溪這個天獄之人。
“但是在那之後,大概你覺得很是無趣,就沒有繼續看下去。”
竹溪沉默了少許,說道:“是的,我去天獄之中處理了一些事情,在這兩個時辰裡,你做了什麼?”
張小魚輕聲笑著,說道:“我在城裡的大街小巷裡閒逛著,與一些老頭老太太們閒聊了許久——你知道的,天下最好最迅速的情報機構,就是某些有著瓜子殼的樹下。”
張小魚收斂了笑意,轉頭面朝著竹溪,被白衣矇住雙眼的面容很是冷淡。
他的心靈的窗戶被矇住了。
所以世人往往不知道他在想著什麼。
“我與他們說了一個故事。”
“什麼?”
竹溪神色冰冷地看著張小魚。
張小魚淡淡地說道:“故事的名字,叫做嶺南血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