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誕的表哥 作品

第443章 將計就計

“該是如此。”嚴莊點了點頭。

安祿山依舊憂慮,道:“他從來都蠢。若一開始便與我合作,才叫合則兩利哩,非要找死。”

“薛白如此可惡,聖人繞開他,徑直與哥舒翰談便是。”

“妙。”安祿山大喜,道:“不愧是嚴相,此事便這般,除掉薛白,招攬哥舒翰……那也是個狗賊,當年在昏君面前羞辱我,為了大業,且忍他一忍。”

~~

“大唐恆陽軍裨將胡來水,奉常山薛太守之命,入城招撫!”

隨著這一聲大喊,一個披著盔甲的年輕將領驅馬到了洛陽城門前,頗為張揚地大喊道。

胡來水追隨薛白也有七年了,一開始只是豐匯行的夥計,漸漸被培養成暗探、護衛,近兩年來則在首陽山上隨樊牢練私兵,也在長安、洛陽奔波。這次,能隨王難得打仗歷練,於他也是個千載難逢的機會。因是薛白心腹,戰亂中被臨時授了一個裨將之職,已是他們全村從未出過的高官,而等平定了戰亂,前程只會更好。

他卻覺得配不上這樣的官職,有心立功,這次便請命入城。

很快,城門緩緩打開,兩側俱是揚刀立馬挺立的騎兵,煞是嚇人,胡來水卻不怵,驅馬入城。

“喝!”

城門才被關上,兩邊的衛士突然大喝,揮刀做出要劈砍胡來水的樣子。然而,他卻是哈哈大笑,放聲道:“我奉薛太守之命,遞來國書,安祿山若不想要便罷,要殺便殺,不必虛張聲勢!”

城頭上,田乾真見此一幕,微微冷笑,眼中雖有殺意,卻不是針對那猖狂的小卒。只要能把薛白騙入含嘉倉城,這所有唐軍都要被他殲滅。

“安將軍,務必讓他信你。”

“阿浩,我真沒與勾結薛白。”安守忠苦著臉道。

“我不管。”田乾真道,“我只管讓你將計就計,請你擺出威風,讓唐軍看到你還在主持洛陽守衛。”

“好吧。”

安守忠嘆著氣,策馬在城頭上奔馳起來,身後有人豎起他的大旗。他看著雖還是大將軍,可城中防事都已經轉交到了田乾真手中。

嚴莊在明堂上看著這些情形,等田乾真進了明堂,不由問道:“臨陣換將,將不知兵,兵不知將,你真的能殲滅薛白嗎?”

“上次是他運氣好,這次,我一定要他死。”田乾真咬牙切齒道。

嚴莊隱隱不安,認為田乾真為了給高尚報仇,有些太過沖動了。怒而興兵敗了一次,往往容易敗第二次。

好在,含嘉倉城還有隔牆,今夜安祿山之子安慶和會親自防禦,田乾真的計劃便是不成,也不至於讓薛白殺入洛陽。

“可惜,來的不是薛白、王難得,只是一個無名小卒……”

此時,安祿山已被抬了過來,擺在明堂的二層,揉了揉眼,視線裡一片模糊。

“聖人,使者到了。”

安祿山懶得看,喃喃道:“真想殺了他啊。”

明堂下方,胡來水只能走到臺基,一列列兵士已抬起弓箭對著他。

他全然沒有無名小卒的自覺,對於這樣的待遇非常不滿,抬起頭,望向上方的安祿山。

“太守欲與東平郡王共議大事,王又何惜賜末將一見?”

喊罷,胡來水解開腰帶,當著無數箭矢,脫掉了自己的盔甲,連裡面的衣袍都脫得一乾二淨,赤身站在寒冷的雪地上。

“如此,東平郡王可願賜見?!”

可惜,他做到這一步,明堂上方的安祿山根本就看不到。

安祿山只聽人說那使者脫光了衣服,鳥都要凍掉了,便道:“讓他凍著。”

過了許久,安祿山坐不住了,問道:“凍死了嗎?”

“回聖人,還沒有。”

“真耐凍啊。”

終於,田乾真忍不住了,道:“聖人,還需讓他回去給薛白報信。”

“好吧,那就讓他披上衣服。”安祿山大為掃興。

“喏。”

李豬兒遂趨步下了堂,走到胡來水面前,道:“聖人命你披上衣服。”

“請東平郡王賜見!”

李豬兒高聲喝道:“把信給我,你回去告訴薛白,范陽雄師不日即至,他若想和聖人談,便親自前來,你滾吧!”

“請東平郡王賜見!”

“嘿,你個蠢材。”

李豬兒見狀,只好拾起地上的衣服,給胡來水披上,嘴裡罵罵咧咧。

大概是因為胡來水當眾露出了跨下之物,偏偏李豬兒已經失去了這個物件,心情很是複雜,於是,忍不住伸手摸了一下。

周圍侍衛雖都看到了,卻知安祿山沒看到,也沒人就這點小事多嘴。他們都聽說過,李豬兒是被聖人親手閹掉的。

……

那邊,胡來水出了洛陽,路過上東門時,正見安守忠巡城經過,淡淡看了他一眼,點了點頭。

意思很明顯,今夜可以襲城。

~~

眾人散去,嚴莊依舊站在明堂上,望著夕陽中的洛陽城,心裡重新回想了一遍,意識到安祿山竟是對的。

薛白看似聲勢很厲害,卻有兩個致命的弱點,一是兵力不足、無法強攻,二是時間不足,無法久戰。而城中的內應也被篩查出來了,薛白缺少一個能真正迅速攻破洛陽的契機。

田乾真勸安祿山撤換安守忠,那便是立於不敗,不論計劃成不成,洛陽城都能守得住。

除非,田乾真是內應,但那顯然不可能。

“嚴相。”

再次有人走到了嚴莊身後,問道:“嚴相找到城中更多的內應了嗎?”

“該是沒有了。”嚴莊道,“目前為止,薛白還沒有一個真正能助他奪城的人。達奚珣、李遐周都不行,他們一開始就不被信任,安守忠也不行,他下不了決心。”

“那……奴婢為嚴相指出一人,如何?”

“哦?”嚴莊想到那莫名不見了的一箱子書,問道:“誰?”

“就是嚴相你。”

“我?”

嚴莊啞然失笑,連連搖手,道:“你誤會了,我一直在找城中的內應,我又豈會是內應?”

下一刻,他臉色凝固了下來,若有所悟,於是回過身去,又問了一遍。

“我?原來是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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