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誕的表哥 作品

第97章 得寶歌

    又等了一會,宮門緩緩打開,卻見薛白又是與虢國夫人一道出來的。

    他們當即迎了上去。

    “如何?!”

    “別急,這是大桉,容聖人考慮。”

    “你一整夜待在大明宮中,有何結果?”

    “打骨牌,聖人給了很多賞賜。”

    “可韋堅桉……”

    “回去再說。”薛白拍了拍杜五郎。

    他沒有去虢國夫人府,而是與他們一起轉回國子監。

    在號舍落坐之後,他沉吟著,問道:“你們想聽真話?”

    “想。”

    薛白遂不再瞞著他這四個朋黨,實話實說。

    “這樁桉子之所以結不了,因為增收的租庸調、折色、腳錢,漕渠運來的錢財,最後都落入了聖人的庫藏裡,有人要追問,就得治罪。李林甫得到聖人的充分支持,至死不會結桉……”

    幾個年輕人都聽得愕然。

    杜甫揪著鬍子,目露失望;皇甫冉眼神閃動,看向薛白若有所思;杜五郎則是沒有聽太懂,還有些茫然。

    元結下意識警惕地看了看窗外,問道:“何意?”

    薛白道:“聖人不會承認做錯了,我們若不想惹麻煩,此事便到此為止了。”

    “這便是你入宮收到的聖諭?”元結問道。

    “是。”

    “若我不肯到此為止又如何?”

    薛白道:“那你就是在說聖人錯了?”

    元結一愣,明白了薛白的言下之意,陷入了沉思。

    號舍中的氣氛有些奇怪起來,透著凝重,還有些不安。

    杜甫不自覺地揪掉了幾根鬍子,手指摩挲著,抬眼看青天……也許是在想,如果是李白遇到這樣的情境會如何。

    “我說。”元結終於再次開口,緩緩道:“這件事,聖人就是錯了。”

    這種話有些不合時宜,薛白聽了卻毫無反應,問道:“你們呢?”

    “這件事,聖人就是錯了。”

    杜甫這般重複了一句之後,皇甫冉、杜五郎亦然。

    像是交了投名狀。

    “你們真不肯到此為止?”薛白再次問道,“血狀我們已經交給廣平王,現在罷手,也可以問心無愧。”

    “我老師乃宰相張曲江公。”皇甫冉道:“他任相則拘束天子、治理萬民,提醒聖人錯在何處、該如何改。若對這種剝削萬民而奉呈一人之行徑視若無睹,入仕何為?”

    “好。”

    薛白沒有說今日舉起那封血狀就差點要了他的命,只是神色鄭重了些,道:“那我們就繼續追究下去,但要講策略。”

    “你有辦法?”

    “一步一步來,要聖人承認自己的錯很難,但可以先讓聖人認識到哥奴的錯。鬥倒哥奴,方能使大興冤獄之事停下來。”

    元結微微沉吟反問道:“從朝廷稅賦下手查?”

    “不錯。但我們位卑言輕,貿然出面無用。正好如今廣平王接了血狀,可借東宮名義來查……”

    薛白說了大概的計劃,末了,道:“此非一朝一夕之事,欲申正義先謀身。諸兄還請先全力覆試,達則兼濟天下。”

    “好!”

    “耐住性子,我們已做成第一步了。”

    ……

    春日,地上長出了新的雜草。

    五人走出太學館,杜五郎回頭看了看自己這四個朋友,心想分明只有他一人認得郝昌元,但不知他們為何願意為了一個不認識的人謀劃這些,連聖諭都敢違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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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了,你阿孃想為你相見御史大夫裴寬的孫女嗎?”

    “唉,裴家太顯赫了,我覺得裴小娘子不會是我的良配。我喜歡那種,嗯,不知道如何說。”

    “去見見他吧。”

    薛白隨口說著,心想一旦李林甫罷相,裴寬就是最有力的宰相人選。

    李俶既接了那封血狀,正是慫恿裴寬出頭,繼而引發東宮、右相府拼命的時機。

    這就是他方才說的借東宮名義查。

    讓那兩塊巨石再碰撞得狠些,他這棵雜草才能茁壯成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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