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覺 作品

堯嫋無期——緣落筆中還好有你

    白家的人,一天天的少了,一半的樓被掛上了鎖,木窗都要關嚴實,也不需人去打掃。十里方圓一戶人,能留下來的只有那些年邁的家僕,年輕人走了,白家的兒子夭折了兩個,走了兩個,而那個時候,姓氏並不是難以改變的鴻溝,為了生存,誰都可以姓白,誰也可以不再姓白。</p>

    白嫋兒每天都要寫一封信,再託付給趕馬車的老家僕送到十里之外的村莊寄出,兩三年後,老家僕埋入了土,她便自己踩著雙繫繩的藍布鞋,一步步走去,然而她卻從未收到過一封信,這是那個時候人們的規矩,寫信是女子的“任務”,她得到的是每年男子寄來的禮物。</p>

    婁家是在人族中區,那個時候生靈之間沒有分界,人族左側便是獸族,右側便是異人族,戰爭總是朝起晚落,每一天都會有人死去。</p>

    婁君堯十歲就被選進了軍隊,那時起隨身要準備兩把匕首,一把殺敵,一把自盡,在與死神博弈的時間裡,讓他的心還保持著希冀的,正是嫋兒的一封封信,他時常要挑一些東西寄出去,一個盔甲,亦或是一件花袍,他不懂得姑娘家喜歡什麼,直到有一天,嫋兒在寄給他的信封裡,偷偷藏了一條手帕,那是她親手繡的。</p>

    君堯有些生氣,因為女子給男子寄禮物,是對男子家室的羞辱,但他還是留下了那條手帕,只是一年裡不再寄給嫋兒禮物,以傳達自己的不滿,那個時候,嫋兒的家裡已經就剩下三個人了,她,她的父親,還有一個老僕。</p>

    戰爭總會為時間劃上些明顯的轉折符,人族敗了,敗給了異人族,異人與人極像,卻天生有獸的力量,白家隱居田野的作為起效了,在十里外的村莊被屠戮之時,嫋兒還安詳的吃著白粥,誰也沒有發現這裡還有一戶人家。</p>

    婁家亡了,被闖進的異人血洗,君堯隨著軍隊西逃,躲過了一劫。異人實行安民的政策,他們殺戮之後露出善臉,給人類生存的權利,城還是城,人還是人,只是主子變了。人類從此與異人族合二為一,異人冒著被染汙血統的危險,與人類交好,也只是為了能在這萬萬種族之間,多一份活下去的保障,而兩方合併後,獸人族果然忌憚了很多,時間又恢復了安定。</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