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叉 作品

第七百二十八章 陰火與因果

  哪怕兩人藝高人膽大,也絕不迷信,看這副場面都難免頭皮有點發麻。

  但恰恰是這樣的場面,特別陰祟,所謂陰屍之氣最盛之時便是如此。如果這時候另有一個懂玩屍傀的人在這,說不定就又是另一場亡靈天災。

  聽了嶽紅翎活躍氣氛般的話語,趙長河道:“你不覺得真正最奇怪的事是已經死了那麼久的、明確死得透了的人,卻還能有靈光復蘇麼?這與上古本身沒死透而復活的概念可不同,這些枯骨是真死透了的。”

  嶽紅翎道:“如果我所想的沒錯,這便是所謂陰屍之力,以這種陰氣呼應召喚了繚繞在屍骨身邊未散的魂火聚合。越是強者則未散的魂火越多,越能有點思維,一般的骷髏也就只能有點本能行動了,符合你我所見。我所見的黑苗王魂火可以存在於體內任何一個部位而非我們所知的靈臺,可知靈臺早已失去原有的意義,放置在任何位置的效果都沒區別。”

  趙長河精神在天書裡看著陰馗的技能,對照嶽紅翎的說法,口中道:“所以這根本就不是武學了。”

  嶽紅翎笑道:“以武通玄,武不過路徑罷了,何須糾結。”

  趙長河點點頭,駐足在一具骷髏邊,蹲下查驗。

  其實嶽紅翎指的所謂未散的魂火,是肉眼都能看見的骷髏邊上那些點點磷光,那玩意兒現代人知道叫磷火,本質和靈魂是沒有關係的。但嶽紅翎基於這錯誤的前提得出的結論卻未必是錯,因為這陰屍之氣確實存在,強者生前尚有少許執念之類被埋藏地底凝固未散,才聚合成魂火。

  如果要學這種屍傀之法,先要御這種陰屍之氣,其次要找到屬於該屍體的執念等等聚成魂火,再以自己的烙印控制……和大家所學的南轅北轍,現在去學是不可能精通的,但肯定可以從中找到九幽的能力運作的道理,知己知彼,應對起來就不至於措手不及。

  瞎子急吼吼的入夢,怕也主要是為了敦促這一點,看來九幽的強大讓瞎子都緊張了……

  話說回來了,怪不得九幽要挨夜帝打。死亡、陰屍與火焰,這在夜帝體系裡屬於朱雀,在自己離京之前朱雀也正在研究這一項了,可以說雙方有明確的神職之爭。就算不提“神職”,世間萬物的主宰也只能有一個,葉無蹤都想和風隱比一比風之御,自己也在和烈爭奪血煞,夜帝怎麼可能容忍九幽?

  當然,雙方有重合之處,也有不重合的地方,比如寂滅,比如混亂。但無論如何,將來對上九幽,朱雀說不定要比自己更專業對口,要回去搖人。

  “怎樣,可有所獲?”嶽紅翎蹲在一邊問。

  趙長河真覺得溫暖,這墳山鬼氣,明明看得出嶽紅翎心中也有些毛毛的,可還是陪著自己壯膽討論。他伸手握住嶽紅翎略微有些涼涼的手:“結合天書剖析,你的判斷八九不離十,現在我們要做的是瞭解這陰氣,至少能看見它,以後就能有所準備……”

  嶽紅翎道:“明明陰氣冰寒,所見的卻是火焰;而地底的火焰,卻引來了天上的雪,真真玄奇。所以此火算五行之火麼?”

  趙長河精神探入自然五行之頁的天書看了一眼,心中忽地一動:“確當屬五行之火,是為陰火。而這裡還有點其他相關,是你起初那個問題的。”

  嶽紅翎愣了一下,起初的問題……“你指鋼鐵化與巨力化?”

  “嗯,那並不完全是屍傀功法造成的效果,而是長年累月在地底吸收了金氣而成鋼鐵,吸收土之力而厚重巨力。他們屍傀的功法,只不過是把這些給夯實了,就像澆灌好模具一樣。所以陰馗喚醒無數骷髏行屍,都沒費他太多力,那大部分不是他的功勞。”

  嶽紅翎欲言又止。

  趙長河轉頭看了她一眼,見女俠小姐姐有點小糾結的臉蛋,笑道:“你本來覺得他們這種強化的模式或許可以研究,以強化你的劍體?然後覺得這是死人用的,有點受不了?”

  嶽紅翎搖頭:“我的劍體與此何干?我是覺得合適你用啊……你的鍛體一直缺失防護性,天天受傷……”

  趙長河怔怔地看著她,半晌說不出話來。

  “不用那麼感動。”嶽紅翎哼哼道:“死人用的,我、我……”

  趙長河燦然一笑:“那就不用。”

  嶽紅翎本來真覺得有點那啥,可見趙長河這麼果斷,她的心反倒又柔了下去,暗道為這點破事而讓趙長河繼續防禦薄弱那才是本末倒置。

  趙長河之前已經確定了升級方向,想要破御,必先提升血修羅體;而血修羅體的下一步提升,必定需要彌補防禦力缺失這個問題,這事至關重要,豈能因這點小問題而止?

  為了給趙長河找個學習的理由,嶽紅翎腦筋轉得飛快,很快找到了說法:“引五行之氣入體這種思路,總不能說是死人專有吧?嗯……世上應該有不少相應流派,我覺得他們佛門金鐘罩和神煌宗的鍛體說不定都有這方面運用,你有天書,說不定能另創一個法門!”

  趙長河正想說算了,心中忽地一動,大喜起身:“嶽姐姐你真是我的福星。”

  嶽紅翎莫名其妙地被他拉了起來,重重抱在懷裡轉了個圈。

  嶽紅翎不知道他高興個啥,但這喜悅的情緒也感染得她笑了起來:“好啦好啦,總是孩子一樣。想到了什麼說來聽聽?”

  趙長河笑而不答:“基本上陰屍之力、金土之氣,我們有數了,就不要一直呆這了,滲人得很,回去休息。你骨傷未愈,還是好好調養。”

  嶽紅翎學了一天御風到了現在半夜,骨傷確實也開始隱隱作痛了,便也不客氣,摟著趙長河的脖子跳了一跳:“揹我。”

  趙長河從善如流地把她背了起來,小倆口笑呵呵地下山。

  瞎子撇了撇嘴,看著兩人老夫老妻了還一副青春樣的背影,忽然惡意地在想,之前你們做完都沒清理,你這會兒褲襠粘不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