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被鬆開的碎片

 隔天中午衛書做了桌清淡的飯菜，他還是想在女人問之前，自己坦白衛檸的事。

 “媽”衛書的聲音有些沙啞，女人繼續喝著碗裡白粥，彷彿沒聽見衛書在叫她。

 “衛檸回我爸那了。”衛書說得有些心虛，聲音也就越說越小，女人聽見衛書的話身體下意識的一頓，隨後抬眼瞥了衛書一眼，輕描淡寫地說道“吃飯。”，她在提醒衛書吃飯不要說話，衛書倒也聽話，一言不發地低下了頭，坐得端正卻半天都沒有再動筷子。

 “不吃就起來。”女人的語氣加重了一些。

 “媽”

 “砰”女人將筷子狠狠的拍在了桌子上，面無表情地瞪著衛書。

 “你去找衛鍾林了？”女人神色陰沉，語氣格外的平靜。被這麼一問，衛書先是一驚隨後立刻收回了眼神，點了點頭。

 “為什麼？”女人繼續問，衛書卻不知道該如何答，衛檸故意逃課，行事懶散，性格越發的乖張，他總不能直接說是不想再讓衛檸受媽媽的影響。

 “那你打算什麼時候回去？”女人死死地盯著衛書，臉上出現了一絲冷笑。

 衛書皺了皺眉，像是不大理解媽媽為什麼會這樣問“我沒想回去。”

 “撒謊。”女人的眼神裡充斥著不屑。

 “我沒”衛書剛想解釋就被女人打斷了。

 “站起來。”

 衛書只好把話都嚥了回去，強壓著自己的情緒站起身來，要說罰站他也被罰了不知多少回了，唯獨這一次，衛書覺得尤其不解。

 “不過見了衛鍾林一面，就學會口是心非，遮遮掩掩了？”女人的語氣不再平靜“衛書，你是我兒子！你和妹妹都是我帶大的，你們心裡怎麼想的我會不知道嗎？跟著我過不下去了是吧，想換個媽是不是！”

 “我沒有！”衛書胸口憋得發悶，他根本無從開口辯解。

 “閉嘴！”女人聲音雖然生氣，但儀態卻依舊端莊，她調整了自己稍顯急促的呼吸繼續開口說道“你是要跟我頂嘴是嗎？抬頭！”

 “你從小我是怎麼教你的？我跟你說過的話讓你記在心裡，記在心裡！你都記到哪裡去了！”

 女人一句接一句，好像突然找到了她之前做母親那副標準嚴厲的樣子。

 “不學無術你倒是在行，你是不是又跟姓李的那個小混蛋來往了？”女人的話似空穴來風，想到什麼說什麼，說得衛書一頭霧水，憋得胸口堵得難受，卻也只是抬眼瞪著女人沒說話。

 “你這是什麼眼神？衛書，你怎麼會是現在這個樣子？”

 “什麼樣子？”衛書聲音低沉得像是換了一個人。

 “你說什麼？”女人顯然對衛書再一次的頂嘴行為很是不滿。

 “我現在什麼樣重要嗎？”衛書的語氣裡比起憤怒更多的是失落，他頓了頓對著有些震驚的媽媽繼續說道“你看看這個傢什麼樣，妹妹什麼樣。”衛書說著指了指被畫得亂七八糟的牆，又看向了女人，卻還是把那句“你又是什麼樣”憋了回去。

 “亂了真是亂了。”女人顫抖著呢喃道。

 衛書緩緩放下停在空中的手，看向女人的那雙眼睛開始泛了紅“這些你都不在乎，你還在乎我是什麼樣”

 “衛書！”女人終於被惱羞成怒撕破了端莊，拍桌而起，指著衛書質問道“你說的什麼混賬話！我是你媽，你就這麼跟我說話？我教了你十幾年的東西，你見了衛鍾林一面就全忘了！你不是連怎麼做人都要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