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受傷的少年

 直到那年初夏的一個夜裡，劉年聽見對門又摔又砸，衛書媽媽的聲音也比以往來的要撕心裂肺些，就這樣前前後後持續了大概有半個多鐘頭，劉年才聽見熟悉的開門聲，她立刻趴在門眼上看。

 可走出來的卻是衛書媽媽，她的頭髮有些凌亂，轉身就要下樓，跟在她身後出來的衛書一把抓住了媽媽的胳膊，不停地跟她道歉央求她不要走，隔著門劉年都能聽得見衛書聲音裡的急切，甚至帶了些哭腔，可女人卻沒有絲毫的動容，她甩開衛書的胳膊，深吸一口氣，伸手整理了自己無序的髮絲，什麼都沒說，隨後女人卻突然看向了劉年的方向，劉年透過門眼嚇了一跳，還沒來得及躲就聽女人有些不自然地說道“衛書，以後你想幹什麼就幹什麼，我不會再管你了，省得都說我虐待你，行了，回去吧，以後沒人讓你罰站了。”

 見衛書不動，女人更氣了，直接繞過衛書一把關上了家門，“不想回就不用回了，都不愛回家，那就想去哪去哪吧。”說完女人就走了，留下衛書獨自一人站在原地。

 劉年在屋裡看了許久，衛書都一直保持著女人離開時的姿勢，側面對著劉年，低著頭，劉海長了些自然地垂下來遮住了衛書的眼睛，劉年看他手部緊握，像是在發抖可通過門眼劉年也看得不真切。

 “怎麼了。”劉松突然的靠近嚇了劉年一跳“又罰站呢？”劉松輕輕擠開劉年自己湊到門眼上看，劉年有些無奈索性退了回來，坐在了沙發上，沒兩分鐘劉松也不看了，搖著腦袋嘆著氣也坐在了沙發上“唉，你說說，唉。”

 “他媽媽剛剛走了。”劉年突然說了這麼一句。

 “那要不你去把他叫進來坐會兒？”劉松又一次提議。

 “嘖，別搗亂，說不定一會兒就回來了，到時候看見了又說我們沒安好心。”沈夏梅還在為上次和衛書媽媽的爭吵耿耿於懷。

 “媽~”劉年眉頭都扭在一起了。

 “幹嘛，別喊我啊，我可不做鄉野村婦。”說完沈夏梅就回了屋，劉年也只好先作罷。時間就這樣從八點多來到了十一點，劉年已經準備要睡覺了，她洗漱完湊到門眼前一看，衛書果然還在那站著，只不過這次卻扶著牆，身子都有些直不起來了，看著不大對勁，劉年沒再猶豫打開了門。

 “你還好嗎？要不進來待會兒吧。”劉年試探著問道，只見衛書緩緩抬起了頭，微弱的燈光下劉年看到他轉過來時的眼眶都是紅的，臉色發白卻還是輕輕搖了搖頭，笑的很是勉強。

 “不是你看起來真的不太好”劉年也不大理解衛書為什麼這麼堅持。

 “劉年！幹嘛呢不睡覺，關門！一會兒蚊子全跑進來了。”沒等衛書再拒絕，沈夏梅就先發話了。

 “媽”劉年的語氣帶著央求，可沈夏梅卻不接她的話茬，直接走過來替劉年關上了門，任劉年再說什麼也沒用，最後只好回屋睡覺，可劉年躺在床上翻來覆去，怎麼都睡不安穩。今晚爸爸的呼嚕聲彷彿也格外的響亮，劉年就這樣半夢半醒反反覆覆的到了半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