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鳥 作品

第312章 晚年話夕陽(大結局)

洪國輝平淡地說:“人不論做什麼工作,紀律再嚴厲,總得讓人談婚論嫁。江柳大學畢業分配工作後,我就寫信到她的工作單位,表明了我的追求,她回信同意了,就這麼簡單。”

“能否把追求信的內容詳細說一下嗎?”莊歡龍很在乎地問。

洪國輝說:“過去那麼多年,哪還能記得住。”

“那就大體的意思。”莊歡龍就緊追不放。

洪國輝回憶一下說:“不過我很坦率,明說了我的工作很特殊,不能給予戀愛的浪漫,且婚後不能相守陪伴,讓江柳慎重考慮。”

“江柳,你當時不覺得這是個沒有溫馨的婚姻嗎?”莊歡龍又轉移目標。

江柳正直道:“不覺得,愛是放在心裡的。再說,我的觀念有點傳統,不喜歡所謂的那種花前月下的浪漫,如果要講究,距離也會產生美,實際上也是一種浪漫,只不過每人的認知不同罷了。”

劉國民追問:“從戀愛到結婚有多長時間?”

洪國輝回答:“兩年半吧!”

楊大弟又起鬨了:“哇塞!當年的江柳的臉蛋跟王曉棠有一拼,屬女神級別,你不能守護在她身邊,就不怕別人搶了去?”

洪國輝慷慨地說:“有緣的別人搶不去,無緣的我也搶不來。每個人對愛的理解不同,我承認我喜歡江柳漂亮的臉蛋,但我注重的是江柳優秀氣質,什麼是真正的愛?我的理解是:愛就得相信,愛就得放心,愛就得信任。江柳能夠接受我的追求,就已經充分地表明她對我的愛,如果我得到了她的愛,還患得患失地所謂地不放心,這樣就等於在汙辱她,這種戀愛不會持續到領結婚證的那一天。江柳表面上看上去比較脆弱,但她的內心十分的強大,她一旦付出自己的愛,就是忠貞不渝,而我能讀懂她,相信她就如相信自己,她的人生不論作何決定,我都支持她。所以我們一直相敬如賓,恩愛如初,只不過因我工作的特殊性,對她常懷愧疚之心。”

莊歡龍說:“這一點我可以見證,我去過她的企業,如果江柳沉浸在兒女情長的情感中,也成就不了那麼大的家業。江柳,我說得對不對?”

江柳笑笑說:“不注重兒女情長你是說對了,說家業大有點誇張了,我只不過是運氣有點好,遇上許多願意幫助我的人,讓我成就了這份產業。我在這裡想說的是,我們這一代人,人生一路走來都不會平坦的,對家庭和事業,各人的想法和側重點不同,因洪國輝工作的特殊性,在生活中他不能常伴隨我身邊,我也只能把精力投入到工作和事業上。”

“有成就的人總是輕描淡寫,實際上有許多心酸的故事,只不過是不肯提及而已。但不管怎麼說,你是事業愛情雙豐收,是人生真正的贏家。”莊歡龍欽佩地說。

江柳不接受:“沒你說得那麼誇張。”

莊歡龍堅持說:“一點也不誇張,洪國輝你來評判吧!”

洪國輝笑了笑:“莊歡龍同學,你這是話裡有話呀!一箭雙鵰,一是,在批評我只忙於工作,對江柳關心不夠。二是,如果我沒認同你的說法,就等於否定江柳的成就。哎,你還是不是我的同學?好像是專搞挑撥離間套路的高手。唉!仔細想想,你批評的不是沒道理,我的休息日很少,豈不固定,每月也只是一到兩天,碰上出差,兩三個月不能回家是常事,沒法給她一點分擔。而她也從來不在我面前提苦和累,培養孩子和打造事業都一人扛著,就內心而言,她比我還強大。不瞞同學們說,今生,我虧欠她真的是太多太多。”

江柳糾正說:“沒有,要說愧疚,我們只是對兒子的愧疚,自他上幼兒園後,基本上是他爺爺奶奶操著心。我只不過是在休息日裡陪伴他,工作上的事,你有空也幫不上忙的。如果說要虧欠,是我倆都虧欠兒子,好在兒子從小懂事,現在也事業有成,否則我們對兒子還真的有負罪感。”

“好一對夫唱婦隨。”莊歡龍感慨地說:“思想境界高的人,包容心特別的強大,就這方面來說,你們夫妻是志同道合,也都是人生的贏家。既然問了很多,我不妨再問江柳一個問題。你打拼了那麼大的家屬產業,看來你們的兒子不會繼承家業,企業日後作如何處置?當然,你也可以拒絕不說。”

江柳沒有迴避:“這可以說。我跟洪國輝商議過,準備把企業轉讓或賣掉,打算用這筆錢向公益方面發展,意向是建造一個療養院,錢夠就獨資,不夠就股份合營。社會步入老齡化,主體是我們這一代人,因為大多隻生一個,而子女們都有他們的工作和事業,日後指望他們守護不太現實。”

“那你們是如何設想的?”莊歡龍問。

江柳回答說:“我現在正在同步進行,一是,企業的經營還可以,那就多積累資金;二是,可行性的報告我組織人員在草擬中,因為報備有關部門審核論證也得有個過程,等洪國輝退下來後,我們就開始實施。我今天就向大家預先發出邀請,療養院落成後,給六班的同學予以優惠,只收成本費,我不能賺同學的錢。但我處事很有原則,你們介紹親朋好友進來,可以優先接收,但收費按標準,沒有半點商量的餘地。我們同學一場,我就盡能力給同學們創造一個能相處在一起條件,若干年後,希望有我們六班有同學在療養院生活,讓我們一起歡享晚年。”

郭寶泉說:“這主意好,江柳,如果資金不夠,我願意參資,提前是得到你認同。”

江柳當即說:“那我現在就表態,只要是六班同學參與,我都能接受,到時我會把方案拿出來,大家認同就參與,否則就不必勉強。還有一點我也說明一下,若合作不愉快,可以隨時撤資,這建造療養院計劃我是堅定不移的。”

李曉林,張偉其、徐兆祥、劉國民、張寶弟、周金虎、宋木良、董根榮、錢小娟等紛紛表示願意參與投資。

江柳欣慰說:“對大家的參與我很高興,到計劃開始實施時,我們大家再一起商議,草擬一些符合法律的綱領性文件,算是我們為社會的公益事業出一點微薄之力。”

陸明光說:“江柳,你很有遠見,社會已趨老齡化,政府在養老方面也在加大力度。你若跟同學們合辦療養院,這是為社會立公德,我雖沒有資金投入,但到時一定會來你們的療養院。”

陳根林說:“江柳,我跟陸明光一樣,沒有資金參與。你們療養院落成後,我們夫妻就先掛上號,到身體欠佳的時候就住進來,按照你剛才所說的,原則辦理。同學們,到時你們視情況而定,如果想去養老院,我建議到江柳同學開的療養院來,我們同學聚在一起喝喝茶、聊聊天、打打牌,是很有情趣的。當然,一切自願,不能勉強,江柳你說是不是?”

“是的,現在大家都還生龍活虎,最起碼還得過十來個年頭,再說還有許多不確定因素,歸根結底,望大家都長壽。到身體需要人照顧時候,想來療養院的,我們一律接收。主持人,我們已徹底交代了,可以下去了嗎?”江柳說完後問。

邱偉鍾笑笑說:“你們的交代讓大家很滿意,請二位下去就座。”

邱偉鍾目送他倆坐定後又說:“當年的六班,是同學們都有家庭歷史問題而走到一起的,就註定要充滿傳奇。人生就是一本書,大家一路成長一路編寫,整整一個甲子年過去了,每個人的書也寫到了尾聲。根據我們組委會的瞭解,同學們的人生故事有很多傳奇,在短暫的聚會時間內是分享不完的,想必在座都這麼認為,大家有緣成為同窗,就應該彼此有個瞭解。籌備成員之前走訪了每個同學,莊歡龍有寫作的愛好,我建議,就請他編寫一本《六班傳記》小冊子,大家需要不需要?”

這時,王老師站起來說:“丁校長生前一直唸叨你們六班。說同學們都為家庭和自己爭了氣,還說六班可以編寫一本書。邱偉鍾同學的這個建議很好,莊歡龍同學,如果大家贊同,你就寫寫自己的同學吧!”

莊歡龍也站起來說:“六班之所以讓老師們看重,是因為編班編得特殊,如果當時沒有所謂的特殊分界線,像其他五個班一樣,按所在地的區域排班,也就沒有六班在社會上的聲譽。我對同學的走訪,始原於郝友的要求,自我倆有了聯繫後,常在qq上聊天,郝友很掛念班裡的同學,讓我退休後對同學作一下走訪,以便讓他了解同學們人生,僅此而已。”

郝友站起來佐證說:“我生活在美國,跟班裡同學最早有聯繫的是莊歡龍,我想念同學,常在qq上聊天,我就讓莊歡龍幫我瞭解同學們的人生狀況,好讓我對同學們有一個大概的瞭解,回來碰面交流起來容易找到話題。莊歡龍說對同學也不熟悉,在工作崗位上也抽不出時間,我執意要對同學們瞭解,就讓他退休後對同學走訪一下,他答應了。我這次探親回來,他已走訪了一大半,說同學們的人生故事很精彩,並拉著我一同走訪。”

莊歡龍接著說:“通過對同學的走訪,讓我最感慨的是,同學們當時的所謂家庭歷史問題,是那個特定時期的偏見,只因遭受歷史清白人的鄙視和歧視,讓大家造就了不一樣的人生。我最痛惜的是蘇建民,為了讓家人不受鄙視,懂事後就一直積極表現,讀高中政審受卡,他竭力爭,參軍政審又卡,他又是力表決心。在部隊更是不用說了,直至在戰場上光榮犧牲,蘇建民是我們六班同學最真實的寫照。邱偉鍾和王老師的建議,我現在不能表態,要寫六班,必須要徵得每個同學的認可,只要有一個同學不贊同,這本小冊子就不能成立。”

邱偉鍾理解地說:“這樣,開宴的時間已經到了,大家在就餐時再討論。現在就請服務員上菜,我們舉杯同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