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鳥 作品

第78章 心態失衡

 爺爺難以接受命運的殘酷而一走了之,可奶奶他們還得面對現實地生活下去。家庭因爺爺的緣故,家人的就業的安排就有區別了,商店的營業員是絕對不允許的。奶奶打泥坯(燒磚半成品),父親打小就在山腳旁敲石子(混凝土輔料)。到周安國出生,奶奶安排在磚瓦廠,父親分配在採石廠。

 可能是家屬單傳,奶奶生他爸一個,母親也只生他一個,小鎮不像農村,農民的生活如大雜燴,居民的生息是各自管。童年的周安國,因爺爺離他遠,不怎麼受人歧視,求學之路倒是也很平坦,可到上高中的政審,遠離他的爺爺就影響了他,幸運的是,他作為補缺的名額通過了政審,但分配在六班。

 周安國說:“在唸小學和初中的時候狀態很自然,心態也很平穩。上高中進了六班,覺得自己的人格被貶了,自卑感也就油然產生。自卑也影響了我的心態,郝老師的訓導話我竟一點也聽不進去。整個高中生涯,既不願跟班裡同學為伍,又高攀不了班外的其他同學,成績是一路下滑。真的,老同學,我的學習成績可能是班上最差的一個。”

 聽他說到這裡,莊歡龍好像對他有點追憶起來,周安國當時看同學的眼神是有點藐視。至於他的學習成績是不是最差就不清楚,可他當時的頭型不怎麼圓,頭髮在男生中也是留得較長的一個。便說:“歲月真是無情,當年在班上你好像留有一頭長髮,現在成了短髮老頭。這中間的人生你是怎麼走過來的?”

 周安國敘述:高中畢業後,因為是家裡的獨苗,沒去插隊落戶,那年正好奶奶到了退休年齡,他就頂替奶奶進了磚瓦廠。可工種有別,奶奶是收發,他卻去拉磚,這一拉就是四年,腳底磨出血泡變成斑蠻,手掌的嫩皮拉扯成粗糙老皮。冷冬天還可以,拉起裝滿磚的板車,身子一熱,外衣可以一件一件地脫。

 提到炎熱的夏天,周安國回憶說:“莊歡龍,你真不知道有多遭罪,人不動彈都在冒汗,可窯洞裡更燙,全身赤條條的就剩褲衩,拉車一使勁,渾身上下的毛孔根都會噴出汗珠。最難受是取磚,雙手拱起五塊磚疊放到板車上,震飛的磚塵飄在身上讓汗水吸住,渾身是磚灰,奇癢難受,手又不能撓,怕磚碿磕破皮,說不出的難過。年長的老職工忍耐力雖強,但拉上三車也要下河沖涼。我們小青年就受不了,基本上是拉一車沖涼一次,當然也有偷懶的因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