焚輪吹夢 作品

第 164 章 一念抉擇34

“沒見過狼需要勉強自己和羊合群的。”

“這個, 我們得辯證地看待問題, 不能一根筋解決所有的事……”

他們兩個在貧嘴,鄭歲歲緊緊拉住了時寒黎的衣角。

“李姐姐和總司令是父女關係嗎?”她小聲問,“這個爸爸好可怕。”

“是。”時寒黎說。至於後面那句她就回答不了了,因為她不知道正常的父親應該是什麼樣子,在鄭歲歲眼中是慈父的鄭懷遠,對其他人來說也很可怕。家庭的缺失讓她認知上造成了一些割裂,她無法把一個人的社會身份和家庭身份對上號,只是這點她自己也很懵懂,並不清楚自己的困惑。

“比起父女,他們更像仇人。”鄭歲歲說,“李姐姐好可憐,她爸爸都不聽她說話。”

僅僅只聽到了幾句,這個聰慧的孩子就嗅到了這段家庭關係中令人窒息的部分,這對她這種被父母寵愛的孩子來說很難過。

“唉,我倒是一點都不意外。”白元槐說,“他要是很溫柔開明的父親,非常懂得怎麼和女兒L溝通聊天,小玉提到他怎麼會是那麼個態度啊。”

時寒黎怔了一下,好像又明白了一點什麼。

“這裡哪有吃的東西?你們都吃過了嗎?阿棲也看過了,睡美人除了沒醒之外哪哪都挺好的,那個小醫生說按照波動來看他很快就能醒了。”白元槐喜滋滋地說。

“一樓有餐廳,不過現在時間過了,我們回去吃。”時寒黎說,她之前已經把房子的地址發給了他們每個人,李慕玉可能也會回那裡。

他們走到電梯口,電梯門打開,一個戴著口罩的大眼睛醫生從裡面走出來,一見到眼前的幾個人,他本來就大的眼睛驀然變得更大了,還動作誇張地往後跳了下,整個電梯箱都震了震。

時寒黎認出了這是誰,其他兩人也認了出來。

“是你呀小醫生。”白元槐熱情地說,“時哥,這就是剛才告訴我阿棲情況的醫生……”

無巧不成書。

大眼睛醫生目光驚恐,在三人身上來回輪換,殷九辭眯了下眼,危險的氣勢籠罩下來,他忽然把手裡的文件夾往地上一丟,一個滑跪撲到了殷九辭腳下,抱住了他的大腿。

“老大!老老老老大真的是你啊老大!”蘇昭放聲大哭,“嗚嗚嗚嗚嗚時少說你死了我傷心了好久好幾天沒吃下飯你看我瘦的……”

時寒黎:?

其他人:?

迎上殷九辭詢問的目光,時寒黎果斷地說:“我只是問他怎麼知道你還沒死。”

天地良心,當時她可完全沒有說殷九辭已經死了的意思,而且當時蘇昭可是相當堅定地告訴她殷九辭是不會死的,這現在又是怎麼回事?

蘇昭抬起淚眼婆娑的眼睛:“可是,可是你這麼問不就是覺得老大可能死了嗎?嗚嗚嗚嗚我害怕你傷心還安慰你,但我一出門自己就撐不住了嗚嗚嗚嗚……”

白元槐和鄭歲歲目瞪口呆。

殷九辭額角蹦出一條清晰的青筋,他輕輕動了下腿,一腳把人踹開。

“眼淚鼻涕擦一擦。” 他嫌棄地說,“把腦子裡的水控一控再說話。”

“好嘞老大。”

話音剛落,蘇昭就利落地爬了起來,一邊爬一邊擦眼睛,還把自己扔掉的文件夾撿了起來。

時寒黎看了眼白元槐的表情,默默地想看來不止她自己覺得殷九辭的這個手下奇葩。

她注意到蘇昭起來之後就一直往她的手上瞟,還露出震驚的眼神,隨即他又瞟向殷九辭,那目光居然讓她覺得自己看錯了。

她看到了……同情?

蘇昭的這點小眼神能瞞得過在場的誰,殷九辭的目光更加危險,他也順著蘇昭的眼神看了一眼,然後忽然怔了一下。

“時寒黎,你之前和蘇昭接上頭,靠的是我的戒指麼?”

時寒黎理所當然地點頭,難得覺得殷九辭問了句廢話。

殷九辭的臉上就瞭然了,他眉梢動了動,不知道是喜悅還是丟臉,反正表情一下子有點扭曲。

“你們先回去吧。”他說,“我處理點事。”

時寒黎嗯了一聲,不以為意地帶著其他兩人進了電梯,電梯門闔上之後還聽到蘇昭小心翼翼的聲音。

“老大,你說回去……你是和時少住在一起麼!”

殷九辭:“閉嘴,過來。”

電梯安靜地往上降,電梯裡的三人也陷入沉默。

快到一樓之前,白元槐清了清嗓子,“那什麼,沒想到殷大佬挑人……挺不拘一格的。”

沒人想到殷九辭那種人挑選的手下居然是這種畫風,白元槐的心理承受能力顯然沒有時寒黎優秀,臉上的震驚還沒有退下去。

鄭歲歲說:“那是蘇醫生,可有趣啦,就是人有點傻,給我找三歲孩子才要看的小畫書。”

因為之前的經歷,她對中心基地的醫生研究院都沒有什麼好感,但蘇昭是個例外,因為他和時寒黎關係不錯。

和這麼可愛的小孩子說話,白元槐的嗓音也不由自主地掐了起來,試圖讓自己變得更加溫柔可親:“是,我們歲歲都已經五歲啦,那歲歲現在都在看些什麼書呀?”

鄭歲歲:“《靈光續史》,《劍王朝通史》,《天命之辭》,《天明記書》。”

白元槐:……

他驚恐地看向時寒黎:“怎麼回事,現在五歲的孩子已經可以看這些老學究才研究的史書了嗎?”

他們走出了醫院,時寒黎已經打開車門,鄭歲歲用“你真大驚小怪”的眼神看了他一眼,小大人似的嘆了口氣。

白元槐也沒有驚嚇太久,畢竟鄭歲歲現在是預言聖女的身份,會是個天生神童也情有可原……就是讓他有點慚愧。

他們上了車,白元槐看著時寒黎纖長的手指搭到方向盤上,忽然福至心靈,他猛地往前趴了一下,往座位旁邊探出半個腦袋:“時哥,殷大佬剛才說戒指,是不是他的什麼信物?你之前戴在哪了?”時寒黎不知道他為什麼問這種沒用的問題,不過她還是抬起左手,對白元槐豎起了她的中指。

白元槐眼角抽了一下,不過不是因為這世界友好手勢,而是他終於明白了剛才的小醫生為什麼會對殷九辭露出那種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