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十 作品

第18章 偶像學院裡的透明人(18)

 “好乖。”

 虞芙:“……”

 他徹底無語了。

 聞緒澤握著虞芙的手,骨骼分明的手指襯得那隻細白柔軟的手愈發小巧,指節與甲蓋泛著淡淡的粉,看起來很脆弱,也很需要別人的保護。

 可就是這樣一雙柔弱的手,居然把他打成那樣,口腔內被撞破的傷口仍在隱隱作痛,更別提那力道十足的兩巴掌。

 那一瞬間聞緒澤的腦子嗡鳴,以為自己遭遇恐,怖分.子襲擊。

 “還在生氣?”見虞芙悶不做聲,聞緒澤把虞芙的手往自己臉上貼,“那要不要再打我耳光?”

 “我不躲,你開心就可以。”

 “不要,手疼。”虞芙抽回手,又被握了回去。

 聞緒澤低頭親了親虞芙的指骨,含糊不清地說:“那揉揉。”

 *

 等金賽澤哭完、收拾好表情回到臥室,聞緒澤臉上多了個巴掌印。

 顏色比另一邊要淺,可仍能看出對方下手時的毫不留情。

 反觀虞芙,纖長細白的手指像被桃花汁泡過,與粉撲撲的臉蛋一個色號。

 金賽澤反應過來後勃然大怒,可又害怕虞芙更生他的氣,敢怒不敢言地走到虞芙身邊,很小聲地說:“芙芙,我哭完了。”

 虞芙瞥了他一眼,探過身嗅了嗅金賽澤身上的味道,只有沐浴露香,沒有汗味與怪味。

 過關。

 金賽澤卻緊繃得話都說不出來,從他的視角往下,幾乎可以順著鎖骨看到底。

 肩頸肌肉緊繃,喉結滾動數次。

 好白,好粉,好小。

 好可愛。

 虞芙慢慢回到床上,掀開被子躺在床中央:“你睡這邊,我睡這邊。”

 三個人一起睡?聞緒澤愣了愣:“你們先睡,我替你守著,兩個小時後換班。”

 “躺床上也可以守著。”前不久還在發脾氣的虞芙又露出可憐兮兮的表情,“只有一個人陪我,我害怕。”

 哪怕聞緒澤知道虞芙這副楚楚可憐的樣子是假象,是裝模作樣,是為達到目的而故意示弱的工具,他仍無法拒絕。

 聞緒澤掀開被子躺在虞芙的右側,金賽澤躺在左側,虞芙位於正中央。

 很好。如果有人進來往床上砍上一刀,左右都有肉盾,他能有點緩衝。

 可惜上頭不能有,要是再多一個人,可以壓著他睡覺。

 虞芙知道這辦法有點滑稽,說不定一點作用都沒有,這點小伎倆在有天賦技能的玩家面前跟小孩子過家家沒有區別。

 但他的確想不到好法子,系統派不上用場,他也不能不睡覺,只能犧牲一下聞緒澤和金賽澤了。

 比起左右兩邊的緊繃與忐忑不安,虞芙睡得很快。

 他的雙手規矩地捏著被沿一角,幾根細白手指搭在上頭,雪白長髮披在身下,精緻的面孔,像童話世界裡才會有的畫面。

 金賽澤色心又起,想偷偷去摸虞芙的手,一旁傳來冷聲:“我開著視頻錄像,明天我會給芙芙看。”

 這麼歹毒?金賽澤咬著牙,憤憤地把手收回去了。

 聞緒澤冷瞥了一眼外甥,無聲冷笑,果然是小屁孩。

 趁金賽澤不注意,他悄悄捏住虞芙的手,塞進被窩,在看不見的地方,虞芙的手被他緊緊牽住,十指相扣。

 *

 虞芙的睡眠質量很好,一旦睡著,基本不會被吵醒。

 半夜,他突然動了動睫,渾身也沉重不已,四肢仿若被壓制,有什麼東西沉甸甸地從上方壓下。

 鬼壓床嗎?

 睡夢中,睡得很熟的臉蛋微微皺起,像發起了小脾氣。

 睫毛有點癢,不,眼皮那一塊都很癢,很難受的觸感,睡意朦朧的他兩隻手都被捏著,他抽空抽出一隻手,打掉討人厭的蚊子。

 迷迷糊糊間,他的手又被握了回去,一股熱流撲在面上,落在脆弱的眼尾。

 若是睡眠質量稍微差一點的人都該醒了,但虞芙的睡眠質量很好,且對睡眠時長要求高,不然第二天就會沒有精神。

 故而現在的他也沒有醒,而是任由對方靠近,並再次將手放在他的眼皮上。

 粗糲如砂紙的指腹在薄薄的眼皮處遊走,熟睡的虞芙眼睫微顫,眉尖皺起的幅度更大,手掌的主人似乎很喜歡看到他這副表情。

 這副有點害怕,很脆弱,讓人想要破壞的表情。

 虞芙再一次抽出手想要把眼皮上的東西撥開,這一次,他沒能得逞,而是被捏住手腕壓在鎖骨。

 黑影沉沉壓下,同時落下的還有興奮、卻剋制的嗓音。

 “155、156……馬上就要數好了,為什麼要把我的手推開呢?”

 指尖觸碰著濃密捲翹的睫毛,可能是察覺到先前的動作太大,讓睡夢中的人感到不適,這次他吸取教訓,用著比之前輕緩數倍的力道,一根根數著顫抖的黑睫。

 用如此輕柔的力道數睫毛仍讓虞芙不開心了,他別過頭,又被捏住下巴尖轉回,大拇指指腹抵在下唇中往下按,露出許些紅,嫩溼潤的口腔內壁,與雪白的齒關。

 配合一點不好嗎?早點把睫毛數完,他也就走了。

 這麼一點時間都不能忍耐,嬌氣。

 他輕笑一聲。

 “自討苦吃。”

 下一秒,他的表情陡然兇狠。

 為什麼那麼晚回家,不知道你這樣漂亮清純的小男生,很容易遇到惡人襲擊的嗎?

 你肯定不知道,每天晚上你回家的時候,就在那條你熟悉的、潮溼破敗的荒蕪小道,你差點要哭一晚上。

 周邊是東倒西歪的垃圾桶,那天下了雨,地面很溼,你小心翼翼尋找乾淨的位置踏著,完全沒注意到你身後跟了好幾個醉漢。

 他們色眯眯地盯著你的腿,那雙在黑夜中像催情劑散發香氣的腿。

 可你只顧著愛乾淨,躡手躡腳地低頭看路,走路的時候步伐很小,姿勢也很端正。

 細腰往下是誇張的弧度,在你不不知情的情況下,早就被無數次過分肖想。

 你也不知道在無人的角落,發起過多項毆打事件,為什麼城市角落總會有血卻沒有屍體?

 那天你買了個臨期麵包,你吃了兩口後抿唇不語,眉尖凝著冷霜。

 你隨手把這個麵包往角落一丟——那個總是有流浪狗聚集的地方,卻惹來一群獵殺者爭奪。

 為了你吃過的麵包的所有權大打出手,這群玩家跟魔怔了似的用盡天賦與技能,那吃相比街頭的流浪狗還要埋汰。

 偷偷告訴你,那一次是我贏了哦。

 是啊,你當然不知道,你只是正常回家、正常生活,單純的你怎麼可能會想到,暗地裡有那麼多惡犬窺探著你,試圖把你佔為己有。

 這些你都不知道,那你知道在有一次你彎身提襪子時,後面響起的垃圾桶翻倒聲嗎?

 ktv門口燈光晃動,你嫌音樂吵戴上耳機,你隔絕了世界的聲音,沒發現有人朝你一點點靠近。

 他們的瞳孔因興奮而擴張,手裡捏著一個裝滿不明物體的試劑。

 你不知道危險在朝你一步步靠近,還在那裡單純地彎身。

 纖白手指勾著純白的、帶著點卷邊的白襪邊緣,耳機線垂落在腿側,小腿肚繃出流暢優美的線條,在迷亂燈光下反著細膩光澤。

 你渾然不知危險即將靠近,甚至不知道那個賤男人見你低頭提襪子,就急不可耐地趴到地上。

 像狗一樣挑著眼睛往上瞟,手裡緊緊握著的試劑,在路燈下閃爍危險光芒。

 你真的不知道會發生什麼嗎?

 如果那天順利,你會滿臉迷糊,連聲音都發不出來,你會被他們逼迫自己抱著,眼睜睜看著送進去,沒日沒夜,全部吃掉。

 你這麼漂亮,又這麼脆弱,到時候一定連反抗的力氣都沒有。

 說不準還會食髓知味,被改造、被開發,就連腳趾都熟透了,站也站不穩,上廁所都要人抱著對準。

 從一開始是不情願,到主動摟住對方說老公還要。

 為什麼要長得那麼漂亮,稍微不那麼漂亮不可以嗎?這樣說不定就不會惹來那麼多瘋狗的覬覦。

 ——他看著虞芙熟睡的臉蛋,眼底滿是痴迷與癲狂。

 這段時間他解決了不少覺醒意識的玩家,主系統給了他們幾個入侵者的座標,入侵者可能出現在這些地方,雖然範圍有些大,但對身為高級玩家的他們足夠用了。

 他先一步佔得先機,計劃將這個入侵者殺死,好儘快拿到雙倍獎勵。

 那天虞芙剛剛睡醒,眼睛朦朧惺忪,臉蛋比他多年創下的優秀戰績還要耀眼奪目。

 他被迷住了。

 他不允許有人傷害虞芙一根汗毛,他要先獵殺者一步,殺光獵殺者。

 可沒想到被迷住的不止他一個。

 他酸溜溜地捏著虞芙的唇肉,又怕弄疼虞芙似的,低頭往上吹氣。

 你真的不知道你有多迷人。

 就連剛剛你洗個澡,都有不長眼的狗雜種試圖把你帶走,真可笑,只是隔著磨砂玻璃什麼都沒看清,就能讓他失態到這種地步嗎?

 賤男人賤男人賤男人。

 肖想你的賤男人全部該死!

 是我幫你解決了這群雜碎,那些可怕的事才沒有發生,我的乖寶貝兒,我才是你的老公,我會繼續保護你,不讓任何人傷害你,任何靠近你的、對你抱有歹心的男人,我都會一一解決。

 ——殺光。

 去死,全部去死!

 “唔——”被捏住下巴的虞芙皺起眉,好像有點痛苦的樣子。

 是做噩夢了嗎?

 虞芙的眼睫高速顫動,唇珠微微抖著,根據他多天以來觀察虞芙睡覺時的樣子,他知道這樣的小表情意味著什麼。

 這意味著——

 虞芙馬上要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