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丁琉璃 作品

第25章 第25章 看中





直到張滄眼睜睜看著東宮侍從聞訊而來,將太子從鶴歸閣扶了回去,他才一拍腦袋想起來:難怪眼熟呢,這不就是太子殿下的衣裳嗎!




回過神來,八尺大漢張副將不由悚然一驚。




難怪王爺二十來歲了,連一個女人都沒有過!應酬時的舞姬不說,便是下面孝敬來的美人,他也從不多看一眼,一應打發乾淨。




卻原來是投其所好投錯了路,王爺喜歡來旱的。




千年老狐敢欺龍,那魄力,嘖!




張滄震驚歸震驚,但跟了肅王這麼多年,嘴還是嚴實的。可這麼大一樁秘辛壓在心頭,憋久了,就容易胡思亂想。




他摸著自己的下巴,又曲肱比了比壯實的肌肉,問蔡田:“你覺得我長得好看不?”




蔡田看著他鬍子拉碴的臉,眼角一陣抽抽,面無表情道:“見過門上的鐘馗像嗎?是你親兄弟。”




張滄欲反駁,吸一口氣,又重重嘆出:“你不懂!”




“我怎的不懂?”蔡田奇了怪了。




“那我問你,明明你跟著王爺的年歲更長,為何王爺卻偏生將我放在身邊伺候?”




“因為你四肢發達卻頭腦粗苯,幹不了傳信刺探的活兒,只能留在王爺身邊長隨?”




蔡田忍不住說了實話,張滄自是不服。




“說你不懂了吧!那必然是我生得比你孔武英俊,更招王爺喜歡。”




說著,張滄似乎又發現了新的難題,飛揚的眉毛又瞬時耷拉下來,仰頭對月唏噓,“可我只喜歡大屁-股婆娘,只怕是……要辜負王爺厚愛了。”




“……”




蔡田撇頭“呵”了聲,白眼翻到後腦勺。




東宮的側門就在此時開了,聞人藺身姿頎長挺拔,踏著滿地月色花影緩步出來。




宮牆下的燈火那樣明亮,卻映不暖他霜白的面容。




方才還信誓旦旦要“辜負厚愛”的張滄立即搓手迎了上去,殷勤放下車凳道:“王爺今日是宿在鶴歸閣,還是回王府?”




抬靴剛踩上腳凳,聞人藺忽的頓了頓,抬掌捂住嘴唇,極低地咳了聲。




片刻鬆手,蒼白的掌心已有了一小片暗紅的血跡,格外觸目。




蔡田面色微變,忙移了站位,擋住不遠處東宮衛的視線,低聲問道:“王爺服用解藥之後是否沒有好好休息,怎會突然如此?”




張滄道:“王爺本就操勞了一個下午,入夜又急著趕來東宮,哪裡顧得上休息?”




聞人藺本人倒是頗為平靜,彷彿方才吐出的並非他的血。




他略將指節一蜷,面不改色地上車,從懷中摸出一方柔軟的帕子拭了拭掌心,慢悠悠道:“回府。”




車內有盞紗燈,聞人藺藉著燈一瞧,才發現用來拭血的布料並非什麼帕子,而是他下午裁下來的一截束胸。




束胸齊整的斷裂處還烙著那抹兌水般的淡紅,與他方才吐出的濃重暗紅色交染在一起,如同一幅靡靡豔麗的春圖。




收拾床榻前,他鬼使神差地將這方布料疊好,揣進了懷中。




聞人藺眼底暈開些許綺麗的笑意,淡色的唇線因血氣而染了幾分豔色,改了主意:“去鶴歸閣。”




來日方長,但願小公主別讓人失望。




……




趙嫣心事重重,輾轉難眠。




好不容易閤眼,總被光怪陸離的噩夢驚醒,一會兒是趙衍身死的場面,一會兒是她身份暴露的驚惶。




捱到後半夜,小腹又隱隱墜痛起來,起來一瞧,竟是提前一旬來癸水了。




流螢立即將弄髒的衣褲拿去秘密燒燬,又伺候著趙嫣擦拭更衣,等折騰完畢,燭火黯淡,窗外已天色漸亮。




一宿未眠加上身體不適,趙嫣的精神著實算不上太好。




流螢捧來了乾淨的衣物,看著主子的面色半晌,不忍道:“要不殿下還是歇息兩日吧,奴婢請張太醫作證,為殿下告個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