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1 章 結婚證
漫漫長夜,孤單又難熬。
九十七、九十八、九十九……
一百。
祁倦撐著地起了身,活動了一下身體,渾身燥熱,這時,他聽到了窗戶口一聲細微的響動,像是被石頭砸了一下,他動作一頓。
那聲音又響了一聲,換成了切割東西尖銳得令人不適的聲響,祁倦往後退了一步,眯了眯眼。
“咔嚓”……
他看到窗戶角落被開了一個洞,長條的東西從洞裡鑽了進來。
靠,什麼玩意兒?蛇?
不對,是變異種!
祁倦心跳還沒歇下去,他瞥了眼四周,空蕩蕩一片,趁手的工具都沒有,只能向監控求救,他朝監控看了過去,那變異種好像察覺到了他的警惕,突然停下了。
“啪嗒”一聲,有東西掉了下來,變異種退了回去。
在祁倦考慮這是不是陷阱的時候,他還是上了前,變異種沒有攻擊過來。
藉著微弱的光,祁倦看到了一張草稿紙和一支筆。
【哥哥,我好想你。】
操。
祁倦緊繃的神經放鬆了下來,一眼就認出了這筆跡,從前他給人輔導功課看過了無數遍。小兔崽子寫的信。
他撿起地上的筆,靠坐在牆邊,把紙放在自己腿上,落筆。
【都想什麼了?這麼晚還不睡?】
他寫完轉過頭,窗外的藤蔓像有意識一般,從窗戶缺口探了進來,捲走祁倦捲成一圈的紙,盡忠職守當起了傳信藤。
祁倦在窗邊坐了不到兩分鐘,又聽到了外面窸窸窣窣攀爬的聲音,它遞了紙過來。
【你不是也沒睡嗎,還能想誰,我腦子裡都是哥哥。】
當著面不肯叫哥哥,信上寫起來倒是寫得歡。
【是嗎,挺巧……】祁倦垂眸寫著,把紙捲了一下,交給了藤蔓。
兩人的房間中間隔了兩間房,另一邊的房中,黎弛盤腿坐在地上,托腮等著藤蔓回來,他姐給了他不少晶核,他睡了兩個小時,這會兒恢復了不少。
信回來了,筆上還有餘溫,他興沖沖的拆開,看清信的內容,指尖顫了一下。
【是嗎,挺巧,我腦子裡也都是你,分開那會兒你的表情,看起來就像是想要我親你,有點可惜,我應該好好和你打個啵,那會兒你的嘴看起來好乾,舔起來不知道會不會刮舌頭,可以的話,還想跟你幹一*。】
他把這段話看完,臉紅心跳的把紙扣下,往監控看了眼,這裡是死角,不會有人看到祁倦對他說的話,他又看了一遍。
這次回信的時間有點久,祁倦拿到4A紙,黎弛換了一張。
【這裡好黑,我好害怕……】
【我們什麼時候結婚?】
兩句話牛頭不對馬嘴。
結婚啊……當然是越早越好。
祁倦摩挲了一下紙張,半晌,才拿著筆下筆。
黎弛這次等了很久,但收到的信很簡短。
他敞開了4A紙,一個東西掉落在了他腿上。
他低頭一看,是一顆紙疊成的愛心。
【現在。】被裁剪過後的4A紙上寫著兩個字。
上面是一張畫的結婚證。
Q版的小頭像,一個寫著新郎黎弛,另一個寫著新郎祁倦。
男人的筆跡蒼勁有力,下筆重得像是要穿透紙,從背面還能摸出小小的凹點。
黎弛捏著紙張的手陡然一緊,捏皺了邊緣,又驚醒一般的鬆了力道,擔心弄破了這廉價的紙張。
呼吸愈發的粗沉,他唇角挑起了笑。
好喜歡祁倦。
好喜歡好喜歡好喜歡……我的。他把紙扣在了懷裡,喟嘆的揚起了頭。
昏暗的房中,祁倦無所事事的坐在窗戶底下,沒過多久,他聽到門外急促的腳步聲,緊接著,廣播的聲音響了起來。
基地針對抑制喪屍病毒研發的藥劑有了新的突破,成功率達百分之七十,目前已有一名痊癒人員出現。
這一消息不亞於給了溺水的人一絲希望,為摸黑前行的人們帶來了光亮,漆黑的夜裡,一道發洩般大喊聲,像是會傳染一樣,喊聲此起彼伏的響起,整棟樓從死氣沉沉中有了活氣。
窗外一絲光亮穿透了黑夜,黎明瞭,天快要亮了。
……
祁倦的房間從外面被人打開時,已經是一天一夜過後。
“祁先生,你可以回去了。”外面的人道。
這狹小的房間,和鎖死的窗戶,處處都是令人不愉悅的體驗,祁倦在這裡面做俯臥撐都做了……記不清了,起身時感覺到了肌肉微微的酸脹。
他踏出房門,餘光瞥見一翻身影,側過頭,黎弛還穿著一天前皺巴巴的衣服,彎唇對他一笑:“哥,我來接你了。”
他比祁倦早出來,燒退了就得到了自由身。
“身上都有味兒了。”祁倦和他往外走去。
黎弛低頭聞了聞:“很大嗎?我怕你出來我趕不上,沒有回去。”
“我是說我。”祁倦說,“別靠我這麼近,等會燻著你。”
黎弛說沒關係,他不怕燻。
兩人好像一切都如常,但誰也沒有提及“結婚”和昨晚遞過來的4A紙,回到了他們住的公寓,祁倦第一件事兒就是洗澡,他先讓黎弛洗了才進了浴室,浴室裡還殘留著熱氣,黎弛洗澡好像總喜歡溫度高一點。
他掃了眼鏡子,差點以為這是從哪來的流浪漢,鬍子拉碴的,難怪黎弛回來的路上一直在瞥他。
他把髒衣服扔進了髒衣簍裡,先衝了個澡,把頭髮順道洗了,圍著浴巾刷了牙,找刮鬍子的刀片找不著,他推門出了浴室。
浴室裡的熱氣往外冒。
“黎弛。”
“嗯?”黎弛的聲音從臥室裡傳來。
“你看見我的刮鬍刀了嗎?”祁倦踩著拖鞋往臥室裡走去。
“刮、刮鬍刀?”黎弛卡頓了一瞬,“沒有啊,你要刮鬍子嗎?可以用我的,在客廳櫃子上面。”
祁倦和他在一起這麼久,怎麼會聽不出他聲音的不自然,他進了臥室,見黎弛坐在床邊,一條腿架在床沿,臉上也透著幾分飄忽不定。
他越是靠近,黎弛的臉色就越僵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