肥皂有點滑 作品

第50章 不被理解的殘忍



 跑到鋪子前,這才停下來,回頭一個勁朝城門口看,似乎沒有看到追趕的人,這才深深的鬆了一口氣:“嚇死鵝了,半隻腳踏棺材的老頭,跑得居然這麼快。”


 然後道:“一籠包子,肉包。”


 從胸前掛著的錢袋裡面拿錢。


 筍子笑得眉毛彎成了月牙,將一籠才從蒸籠夾出來的包子遞了過去:“你的一籠大肉包。”


 然後接過大白鵝遞過來的銅鳩鳩數了起來。


 大白鵝看著筍子,眼睛滴溜溜地轉,然後從脖子上掛著的一排藥瓶中取下一個喝下,鬼頭鬼腦地對筍子道:“你有病,心裡有病。”


 正在數錢的筍子都懵了,眨巴了好幾次眼睛這才反應過來:“呀!沈宴,他罵我有病!”


 大白鵝已經抬腿就跑:“我買了你們家包子,大肉包。”


 筍子氣得直跺腳:“要不是你買了包子,非得將你抓回來,腦袋摘下來扔下水道。”


 沈宴也愣住了,看向逃跑得跟一條劍一樣的大白鵝。


 這傢伙居然真的選擇了成為心理醫生,心理醫生的天啟儀式,需要當面指出49個有心理障礙的人心理有病。


 白頌跑得頭都不敢回,他專門選擇走不動路的老人和小孩下手,他也不知道誰有心理障礙啊,他只得看誰跑不過自己,他就去試試。


 這職業是真的讓人惦記啊,至少他罵過的至少49人,不知道得惦記他到什麼時候。


 哎,知道這職業序章他是經歷了什麼才獲得的嗎?所以……無論如何他也要成為心理醫生,不然都對不起他將靈魂都出賣給了未知。


 想到這都有種生無可戀的感覺,還好似乎一切都過去了,那位未知似乎好像將他忘記了。


 這是唯一的安慰。


 白頌啃著包子,然後眼睛直勾勾地看向一個走路都喘的老年人,希望這個不要像一開始那個老頭,追得他喉嚨都冒煙了。


 大白鵝靠近老人,然後抬頭,邊喝藥邊露出最優美和善的笑容:“你有病,你心裡有病。”


 “啊,殺鵝了殺鵝了,不要拔我的毛!”


 沈宴按照計劃進行,下午帶著蝗崽繼續去翡翠大森林進行昆蟲學者的天啟儀式。


 路過三岔路口的時候,趙瀾正蹲在地面看星斗畫太陽軌跡圖:“你這是在占卜什麼?都幾個小時候了,讓玄尊無極天師幫你看看不就行了?”


 星斗搖了搖頭:“英靈強大是其一,自身也得強大才行。”


 說完又道:“我在占卜傭兵之城的方向。”


 趙瀾都懵了,看了看傭兵之城的方向,肉眼都能看到,星斗也去過城裡好幾次了:“這還用占卜?結果如何?”


 星斗指向迷失沙漠的方向:“群星告訴我,走這邊。”


 然後有些尷尬的道:“應該是占卜錯了?”


 趙瀾突然就不想說話了,整了幾個小時,就占卜出來個錯答案。


 他突然覺得腦門有點疼,他們的傭兵小隊好像離成為傳奇又遠了一點點。


 這時正好看到沈宴帶著人路過,趙瀾立馬擠眉弄眼了起來。


 自從上次沈宴幫趙瀾得到了舊日文獻,趙瀾突然就覺得沈宴長得眉清目秀還挺友善。


 筍子幾個小孩一個勁兒往趙瀾眼睛看:“趙瀾你怎麼了?眼睛毛病了還是夾蚊子了?”


 沈宴也是一笑,傭兵之城很大的,沒想到老是能遇到熟人呢。


 更奇妙地是,沈宴進了翡翠大森林後,看到了那個靈族的女長老。


 辛夷長老正忐忑地等待星斗說的那位閣下的召見,但似乎一點徵兆都沒有。


 等待永遠是最折磨人的。


 沈宴也只是瞟了一眼,畢竟他們可是從未見過的陌生人。


 去割草料的時候,遇到了靈族的德魯伊,他們正在實驗沈宴上次告訴他們的嫁接法。


 這些人還真是一群動手派,只是沈宴看了一眼一棵樹上嫁接了不知道多少個品種,嘴角抽得實在不知道該說什麼。


 但嘗試永遠是值得尊敬的,反而是沈宴這種拿著前人的成果獲利,反而最沒有意義。


 說不定德魯伊們通過他們的研究,真能弄出點不一樣的東西來,這是一群值得尊敬的人。


 蝗崽又開始了他的喝藥,畫昆蟲。


 每一個職業序章的天啟儀式,真的十分有趣,當然,有時候也的確麻煩。


 記錄一百種昆蟲,記錄,可不僅僅是找到那麼簡單。


 好多昆蟲沈宴也不認識,豐富得只能讚歎蘇伊娜生態的神奇,就像人類中豐富多彩的亞人種一樣。


 等割完草料,趙闊來找沈宴。


 上次不是說到承包週日學校的學生一日三餐的可能。


 趙闊篩選了幾個傭兵團,看是否能夠有說服的可能。


 一個傭兵團,生活在這傭兵之城中,不可能和其他的傭兵團完全沒有來往,所以和其他傭兵團交談,做生意,是一件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沈宴心道,這事兒還真得帶他去才能說得清楚。


 趙闊首先帶沈宴去了一個叫炎火的上城區小傭兵團,說是小傭兵團,但也比虎豹傭兵團大了不少。


 聽說曾經的炎火,也是傭兵之城數一數二的,只不過後來沒落了,守著先輩留給他們的一點產業過日子。


 沈宴說明來意。


 炎火的團長,炎熄看了一眼趙闊,其實沈宴的提議是很難讓人理解的,他們的孩子為何要花錢讓別人提供一日三餐?哪怕僅僅是一週一天。


 還沒說話,沈宴就道:“炎團長覺得,一個傭兵團想要強大的根本是什麼?”


 炎熄都愣了一下,笑道:“自然是財力。”


 沈宴:“不錯,但財力的根本是人,團裡的兄弟越強大,才會創造更多的財力,傭兵團才有未來。”


 “而傭兵團想要逐步強大,最不可缺的就是後繼有人。”


 “炎火傭兵團的小孩雖然都十分不錯,但炎團長就不想團裡的小孩更勝人一等,起步就比別人高。”


 “我們虎豹傭兵團提供的伙食就可以做到這一點,比如早餐,我們可以提供富含營養,富含蛋白質,維生素……”


 “而這些,所需要的花費,僅僅是比原來高出一點點而已。”


 “換來的結果卻是,你們團裡面的小孩比其他同齡孩子更加健康,更加的強壯,更加的有競爭力。”


 “炎團長覺得,這一點付出值得嗎?”


 趙闊知道沈宴說話有時候是一套一套的,能將人說得蒙圈,但他沒想到沈宴這麼能說。


 什麼蛋白質,維生素,光是聽著,似乎都有一套什麼深奧的道理在裡面,聽不太懂,但就是覺得真要是自己小孩這麼吃,就會變得比其他傭兵團的小孩起/點高一樣。


 而且趙闊知道,炎火傭兵團最期盼地就是壯大傭兵團,重回巔峰。


 沈宴的一些話,估計是說到對方心裡面去了。


 當然最重要的是,一個星期一天的三餐,需要多花費的錢真的不算多。


 小小的付出,大大的回報。


 沈宴笑道:“炎團長也不必立刻答覆,我們正要去其他傭兵團談這生意,你也知道我們虎豹傭兵團人力有限,真提供一日三餐,也只能勉強提供給幾個傭兵團而已。”


 炎熄:“……”


 這話什麼意思?要是晚了,想答應,虎豹傭兵團還不提供了?豈不是其他傭兵團的小孩起步比他炎火傭兵團高了。


 虎豹傭兵團的確沒什麼人,要是真和其他傭兵談妥當,還真顧不上他炎火傭兵團。


 炎熄在心裡算了一筆賬,多餘的花費對他們來說的確不算什麼,他們炎火傭兵團青黃不接,去週日學校的小孩本也沒有多少。


 炎熄感嘆道:“傭兵團的強大需要後繼有人,這話說得有理。”


 “這事兒就按照你剛才說的價格算吧,等團裡的孩子去學校那天,我們就不給他們準備糧食了,也能省一些麻煩。”


 說完還看了一眼趙闊:“以前和指揮官還一起出過任務,這點小事豈有拒絕的道理。”


 沈宴心裡嘿了一聲,這人有意思,隨帶賣了趙闊一個人情似的。


 炎火傭兵團搞定。


 出門後,沈宴他們又去了幾個小傭兵團,後面就沒有這麼順利了,估計有人以為沈宴在忽悠他們。


 但也讓一個叫濁浪的傭兵團願意嘗試一下。


 夜晚,只有月光和星辰。


 走在路上,沈宴感嘆:“做生意不容易啊。”


 趙闊:“……”


 動動嘴皮子就能拉來生意,在他看來已經是十分輕鬆的了,比起那些在刀口子上舔血的買賣,他們現在這生意實在太難得了。


 也虧得沈宴想得出來,給其他傭兵團的小孩提供營養餐,關鍵還真說攏了兩個。


 其實無論沈宴怎麼說他們的餐食有多厲害,但要說服其他傭兵團,讓他們的小孩不吃自家弄的飯食,反而花錢去訂買其他傭兵團的,光是想想都十分困難。


 做出這種決定,說不定還要被人嘲笑。


 趙闊看著沈宴的背影,這人有時候呆頭呆腦的跟個小傻瓜一樣,但有時候聰明得又讓人想象不到。


 沈宴抬頭看著月亮,月亮又大又圓,但是猩紅一片,不由得道:“最近的月亮有些奇怪啊,跟染了血一樣,弄得夜晚的街道都怪嚇人。”


 趙闊答道:“最近城裡來了個特殊的人,月亮就紅了一點。”


 沈宴有些懵,這是什麼邏輯?


 “什麼人,月亮都要為他變紅?”


 趙闊想了想:“一個活了很久的怪物,鮮血曾經是他的國度的顏色,他們的君主被冠以殘暴為名,但又是平民唯一的救贖,這位殘暴的君主做過最荒唐的事情,擊殺貴族,將貴族的土地分給平民。”


 “荒唐,不被理解,手段殘忍,無情到人人懼怕。”


 “說起來這位殘暴的君主和你還有相同的地方,都擁有猩紅腐敗之血,不過他的一滴血能盛開成灼燒一切的花,據說盛開的時候豔麗到了極點。”


 “這位君主死後,他的王朝覆滅了,只剩下他的一個追隨者,還繼承著他的那些遺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