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星川 作品

第 277 章 出差煙雲樓

百面:“你指尖躍動的電光,是我不變的信仰。”

雷靈根寧明昧:……

百面:“今生今世擁你為王,用我熱血為你封疆。”

寧明昧:……

百面:“師弟用自己的一生,換修仙界十年天真……”

寧明昧:“你可以閉嘴了。”

百面:“師弟,這些都是我在市面上經歷多番尋找,找到的翁行雲語錄之一。如今我修改了一些部分,送給你。你在我眼中,雖然手段與她不同,卻十分相似。”

……看來讓百面去執行這個銷燬證據的任務,的確挺不靠譜的。

寧明昧的最後一個談話對象是桂若雪。他一回頭就看見桂若雪站在遠處。他靠在樓梯旁,手裡拿著一瓶雪碧,眼眸忽明忽暗。

“你有話想對我?”

“上天台吧。”桂若雪說。

兩人站在天台上。桂若雪對著重巒疊嶂,喝了一口雪碧。

修仙者歲月漫長。幾十年過去,他仍然如寧明昧剛見他時一樣。長髮及腰,著青衫,只是手裡多了一瓶綠色的雪碧。

寧明昧:“假髮,你好像胖了點。”

桂若雪:……

“你知道麼?我小時候不順心時,總是喜歡爬到明華谷的高處去看星星。這一點,就連桂若虛也不知道,更不要說陸夢清了。”桂若雪道。

他倒也不嫌髒,直接坐在天台上。寧明昧倒是有點嫌髒。他扯下桂若雪外衫的一角,坦然地坐在他的衣服上。

轉過頭的桂若雪:……

寧明昧:“我這件衣服一旦沾了灰,就很顯髒。”

“你穿黑衣服的放什麼屁!又不是貓毛!”桂若雪破口大罵。

寧明昧泰然自若,甚至還仰頭看著星空。桂若雪盯著他看了很久很久,最終,他輕輕地嘆了口氣。

“怎麼了假髮,聽說你最近的股票都漲得不錯啊。”寧明昧道。

“寧明昧。”桂若雪道,“我總覺得,我有時候距離你很遠。你總有許多事情,讓我根本不知道。”

他看著漆黑夜空:“就像仰望星星……它離你很遠。所以只能仰望。”

寧明昧:“你突然這麼文藝,我還怪不習慣的。”

“罷了。”桂若雪忽然笑了,“比起了解你的秘密,我更想知道,你想做什麼,怎麼做,最終我能如何幫助你達成這個願望。”

他拍了拍寧明昧的肩膀:“需要時,來找我。你知道你永遠能找到我的。那些太上長老們淺薄又短視,為了自己內鬥,就連兩敗俱傷的辦法也想得出來。寧明昧,別讓他們討了好。”

“嗯。”寧明昧道。

桂若雪把自己的衣角拽出來,起身。在他轉身時,寧明昧道:“你們所有人,都好像覺得,我有自己想要最終抵達的方向啊。”

桂若雪道:“不是麼?”

寧明昧:“如果我說,我只想當一輩子富家翁,享受榮華富貴,坐最好的辦公樓,吃最好

的飯呢?”

桂若雪哈哈一笑:“那也不錯啊。”

桂若雪下樓了。寧明昧卻始終站在天台上,看著天空。許久之後,他嘆了口氣道:“是麼……”

“其實我也不知道,我想要去哪裡啊。”

他沉思許久,最終竟然莫名其妙地來了一句:“連城月,我知道你想要去哪裡。可齊免成,你想要去哪裡呢?”

“你不是已經達到了自己的目的麼?”

……

半個月後,寧明昧的車馬從清極宗啟程。隨行的有諸多弟子,還有百面與兩個後山人才。他坐在小車裡,身邊是江盈,另一輛車上是方無隅。

他們二個都是要去煙雲樓開學術會議的,於是索性一起走。

連城月在小車裡忙前忙後。江盈搖著扇子,一邊欣賞美青年,一邊對寧明昧道:“你這個弟子還真是聽話懂事,我看著都羨慕。”

連城月低頭:“謝江峰主。”

江盈笑道:“哈哈,你有這樣漂亮的師尊,我也羨慕得很呢。”

連城月下車了。寧明昧喝茶。

清極宗到煙雲樓路途遙遠,江盈一路上根本閒不住,她和方無隅又沒有太多共同話題,自然找她認為更養眼又更好玩的寧明昧坐一車,順便聊聊八卦。

“這些日子白掌門很忙呢。幾大宗門聯合上書,要求制裁長樂門,只是他們還沒決定好,是‘剿匪’,還是‘招安’。如今仙魔交戰,長樂門的地理位置又很特殊——說起來,這也是當年那些大修士的功勞,所為的是讓他們進出長樂門更方便。如今好了,長樂門變成了一塊在交戰時極有地利的地方。誰都不想讓長樂門倒進另一方的手裡。”江盈微笑,“這也算他們自作自受了。”

寧明昧道:“嗯。如今他們是傾向剿匪還是招安?”

“每個立場都有自己的道理呢。傾向招安的,還想著扯各族團結的大旗。如今他們想要妖界、人界和仙界都綁在一條船上,可惜各部落各族都各懷心思。長樂門不是簡單的一個宗門,而代表著‘爐鼎’。若是自己這方先把爐鼎們給屠殺了,他們還怎麼扯這面大旗?”江盈用扇子抵著嘴唇,“傾向剿匪的,則是想要滅了長樂門以儆效尤。而且我猜,越是被長樂門握著把柄的,越是有如此傾向。譬如求是門的那位,就挺好笑。我聽說他可是長樂門的常客,如今卻義正詞嚴起來了。”

寧明昧道:“江峰主怎麼看?”

“我?我對長樂門的事情,不熟悉。”江盈道,“我從前去過一次,從此再也沒去過。”

寧明昧道:“江峰主這樣想?我以為長樂門美人云集,十分養眼呢。”

“我出門是為了找樂子的。誰會喜歡聽籠中鳥的慘叫聲呢?”江盈搖扇子。

寧明昧笑笑。江盈道:“籠中鳥的慘叫聲,我在我父親的後院,可是聽夠了。”

寧明昧只知道江盈是一名手握礦山、權勢滔天的大修士最寵愛的女兒,竟不知道她還有這些過往。江盈道:“我父親很厲害,

在我們家那個地方,他也算是獨霸一方的土霸王了。你是不是以為,從小到大,都有許多人來給我獻殷勤?”

“看來事情並非如此。”

“的確並非如此。我父親喜歡女人,他有太多女人了,且不立正室。這倒不是因為他想給她們平等,而是因為,他就喜歡看見女人為他鬥得頭破血流的樣子,就像人喜歡看鬥蛐蛐。”江盈說,“我父親的女人們,就是他的漂亮蛐蛐。從小到大我見多了她們爭寵的模樣。有人起,便有人伏。新起之秀戴著寶石簪子洋洋得意,走過昨日黃花,以為自己高人一等。她以為自己得到了權力。可實際上呢?我看著她們,知道她在我父親眼裡只是蛐蛐罷了。我親眼見過,一個女人死了。我父親把送給她的寶石簪子收回來,又送給下一個。下一個卻還高高興興、自以為自己鬥敗了上一個,這是她的戰利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