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嘉軒 作品

第24章 第 24 章

 因為冷,葉津折有點瑟瑟發抖。可他控制住自己要發抖的身體,站在排隊的製作咖啡幾個人中。

 而顧衍白的泡咖啡技術還可以,所以樂團的人特意讓他先做幾杯出來,顧衍白投幣得到了一些咖啡粉和牛奶,因為是咖啡自助,所以他自己做了幾杯拿鐵和卡布奇諾。

 顧衍白悄悄地給葉津折拉花拉了一個一隻小鴨子。其他人的咖啡平平無奇,只有葉津折是一隻笨拙的小鴨子。

 拿到樂團的人遞來的顧衍白做好的熱咖啡後,葉津折輕輕喝了一口,為了不破壞小鴨子,很小心地喝著,又常常看去那一隻笨拙的鴨子。他覺得這個拉花好可愛。

 做了幾杯後的顧衍白,就讓別人去diy咖啡了。顧衍白手捧著熱咖啡喝著時,有時候會瞄一眼葉津折,看見葉津折杯子裡的小鴨子捨不得破壞喝掉。

 顧衍白就故意問:“為什麼不喝小鴨子。”

 葉津折很詫異:“這是鴨子,我以為是天鵝。”

 “……”有這麼滑稽笨笨的天鵝嗎。顧衍白眨了一下眼睛,是他特意拉花拉出來的小鴨子,為了區別天鵝。

 咖啡店人人都可以得到一杯天鵝拉花的咖啡,但是小鴨子是沒有人得到,只有葉津折得到了。

 葉津折又笑笑,“原來是小鴨子。”葉津折湊過頭來,“不知道誰給我拉的小鴨子,我看看你的,你的是什麼?”

 顧衍白把紙杯的咖啡遞給他的師兄看。

 “啊為什麼沒有?”他師兄有點驚訝和苦惱。

 顧衍白心情很好:“別人也沒有。”

 “為什麼,”葉津折拿著這杯鴨子印花的咖啡,很驚訝。

 因為是我給你拉的花。其他人沒有。顧衍白心裡回答。可是他不告訴葉津折,“可能你運氣比較好吧。”

 葉津折又更加快樂地多看一眼小鴨子。

 顧衍白心情不錯。

 他們在咖啡館的傘下的欄杆邊,遠眺著海沫市的夜景。

 有的地方沒有圍欄,顧衍白有時會擔憂地拉住葉津折,“小心摔下去。”

 葉津折和他站在山坡上,下面是陡坡。

 “嘿嘿,不會。”葉津折又是一笑。

 顧衍白現在明白了,他有時候需要故意地側過視線,不要再去看那個人的小太陽笑靨。不然的話,會……太過沉淪在那張笑顏上。

 因為爬山已經三小時,喝咖啡看風景一小時,現在是三四點了,葉津折說他很困,想睡一覺。

 顧衍白也沒有去樂團那些人和他們一起玩遊戲,倒是陪在了葉津折旁邊。

 “你睡吧。”

 於是,葉津折就縮在了咖啡店的門口,蹲坐著,側歪著腦袋。

 因為人太多,椅子就那麼幾張。很多人有的是席地而坐草坪或者沙地上。

 顧衍白原本是站著的,看了一眼坐在地上歪頭就睡在門邊的葉津折,他不由看了一會兒,就把衣服脫下來,蓋在那個人單薄的身軀上。

 可是夜風還是很冷,顧衍白又擔心他師兄著涼生病。

 於是他也蹲下來,把靠在門框邊睡覺的師兄小小地攏了一下,把他師兄攏在他的肩膀側,讓葉津折靠在他肩膀上睡覺。

 離日出還有一個小時,讓葉津折睡一會兒吧。

 迷糊中,耳邊就有人輕輕地喊自己:“日出快出現了,”

 “是嗎,”呢喃地回答一兩句後,葉津折又聽見那個人像是笑自己,“怎麼叫不醒,很困嗎,很困就繼續睡吧。”

 葉津折終於掙動了惺忪的眼皮,顧衍白把他脫下來的衣服悄無聲息地拿走,重新穿上,“走,上上面去看日出。”

 於是和葉津折爬上了咖啡館的上方——最高坡,和他們早已甦醒了或者一夜無眠的樂團人一起極目遠眺。

 那個在他們期待的目光中的小紅點,緩緩地出現,周遭淡紫色的煙霞,而酒紅色的像是一片燒紅似的鋁片小圓點,剛開始,是醉紅色的,很濃郁的紅。有點像是深紅的特殊大紅鵝蛋黃。再則慢慢,紅色的圓點慢慢從視線那一段一點一滴地冒出來後,圓點周身的金光慢慢聚濃地迸出。

 從剛才的溏心酒紅雞蛋黃,就變得了刺目的、放射狀著金色光芒的小金蛋。

 周邊的雲彩最開始原本是淡青色的,烏藍色,慢慢隨著硃紅的溏心蛋出現,而被渲染上了淺淺的橘黃,淡紫,脂紅。等到了大金烏出現後,被輻射的雲層多了很一些,那些雲彩被噴薄的金粉穿透,成了看似的暖呼呼的淺黃色、烏金色,和一大片的暖白色。

 雲霞的淡紫齊紅的薄光,落在了北峰登頂的學生身上,猶如他們也被浸進去了這副特定的濃郁色調的版畫中。

 學生們手舞足蹈,紛紛拍照,有的人唱歌,也有的人在裝模作樣地在吟詩,周圍人大多是歡呼一片,雀躍一片。

 葉津折身體鑲上淡淺的金邊,就連他的眼睫也變得金朦朦的。尤其是他轉過頭來,看向他的師弟時,眼如月牙:“太陽光很少,但是曬在身上,有一點暖。”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早上還是很冷的,但是太陽露出那麼一小角,居然覺得被籠了一點日光的身上,有了一點冷冬裡太陽微薄的溫度。

 天邊還是青濛濛的,紫紅的溏心蛋只露出一點的時候。葉津折猶如是融在了這淡薄的光線和淺灰色的天際中。

 這個時候,顧衍白應該伸出手去,把靠在外面懸崖一點位置的葉津折拉回來一些。可是顧衍白卻看呆了一下。

 他強迫自己略微側過視線,目光落在日出上,可還是忍不住再偏過來,看向了葉津折:“還是很冷麼,抓著我手腕。”

 把手伸過去,葉津折冰涼的手握住了顧衍白的手腕,顧衍白順勢一拉,將站得離自己一步之遙的葉津折帶過來。

 顧衍白的手腕溫度比葉津折手心高不少,葉津折手指貼在了顧衍白的手腕和手背一點的位置上。

 好暖。師弟的手。葉津折垂眼,看了一下顧衍白常年拉握琴弓的手,手背略白皙,指骨修長分明。

 轉而,顧衍白反將葉津折的手,塞進了自己的衣服的口袋裡。“這兒暖點。”視線故意不看去他的師兄。

 下山了,大清早真真太冷了。顧衍白和他去吃中式早餐。

 吃著特別熱辣滾燙的早餐,葉津折笑說:“我回去上不了課,打瞌睡的。”

 顧衍白直言:“請假咯。”

 說著,顧衍白又問向葉津折:“你在學校有公寓嗎,”

 葉津折搖搖頭,“我走讀的。”

 顧衍白看他,“你去我公寓睡個覺吧。請個假,下午再去上課。”

 葉津折抬起頭笑。“師弟好好哦。”

 上一次是師弟,真好。

 這一次是師弟,好好哦。

 顧衍白心裡略微琢磨了這兩次的區別,這一次是多了個語助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