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調調

 下午四點，老太太醒了，嚷嚷著要吃花生燉豬蹄。

 秦姨去翻箱倒櫃地找花生去了。

 “你是誰？怎麼會在我家？”老太太一臉戒備地看著我。

 我甜甜一笑，自我介紹道:“奶奶，我是清丫頭。”

 老太太生氣了:“胡說！我怎麼不記得我有你這麼個孫女！”

 我歪了歪頭，賣萌道:“奶奶，我是清丫頭。”

 老太太疑惑了:“你真是我孫女？不對，我孫女在國外唸書，回不來……嗚嗚嗚……”

 “……”

 這老太太的表情真豐富，說哭就哭上了。

 緩慢地靠近她，蹲到她腳邊，拉過她的手，撫摸上我的頭，柔聲安慰道:“奶奶，別哭了，清丫頭會心疼的。”

 秦姨找到花生提過來了，一臉懵逼的看著我們，搞不清楚是什麼狀況。

 一看到秦姨，老太太也不哭了，抓著我的手，就告起了狀:“丫頭啊！這個女人好壞！她總是兇我！聲音大的像打雷！吵的我耳朵疼！”

 “……”這回換我一臉懵逼了。

 “奶奶，我們剝花生吧，等會給你做又香又軟的花生燉豬蹄。”

 “好！”

 老太太一個答應，接著繼續告狀道:“我家那個女兒啊，總把我當吃乾飯的，這不讓做，那不讓做！我又不是三歲的小孩子！”

 “嗯，奶奶最能幹了！”

 “那是！想當年，娃他爸特殊時期被冤枉，下了大牢，我可是一個人養活了五個瓜娃子，還供出個女大學生！”

 嗯……老太太好像很喜歡聽好話，最討厭人反駁她。

 “奶奶真厲害！”

 我從秦姨弄好的臉盆裡抓出一把花生，塞到老太太手心裡。

 老太太一邊剝花生，一邊繼續回憶當年的往事:“那時候，村裡那些說風涼話的，都勸我不要給紅英繼續讀書，說女娃子讀再多的書，也是別人家的人！我偏不聽！只要我家紅英能讀，我砸鍋賣鐵去賣血也要供！”

 秦姨擦了擦眼角:“孃老子疼我，我都牢牢記在心裡的。”

 “你是誰？為什麼會在我家？”

 老太太一臉茫然地看著我，而後將手裡的花生一丟，扯著嗓子大喊大叫:“紅英呢？紅英！你不要你孃老子了嗎？你個沒良心的不孝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