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夜談

 “家裡只有一張床，一套被子。”我實話實說道。

 我沒法晾著他，獨自鑽被窩裡睡大覺，所以只能在這陪他乾耗著，好在還有幾天才開學，明天可以呼呼睡大覺。

 我父母的東西，他們在離婚的當日，已經各自都搬得一乾二淨，彷彿從來沒有出現過一樣，但這些破破爛爛的桌椅，卻時時刻刻地提醒著我，他們在這裡生活過十幾年！

 “我說……”李自成停頓了一下，像是鼓足了勇氣般，繼續開口道，“我說，我雖然交往了很多女朋友，但我們從未過界，你信嗎？”

 “信。”

 畢竟他現在也就是個十六七歲的少年郎，再過幾年，我就不信了。

 話一說完，我們又陷入了詭異的沉默。

 又不知道過了多久，我的眼皮都開始上下打架了，突然聽到李自成略帶埋怨的話。

 “你還愛著溫之泉嗎？”

 “……”

 這個問題問得不對，我沒法回答啊，因為我好像從沒愛過任何人，包括我的父母。

 那天，我母親歇斯底里時，我除了滅火，全程冷眼旁觀，連一句安慰的話都沒有說。

 我想，那時的母親大概會在心裡罵我一聲白眼狼，沒良心的，讓她難過心寒，所以，她才會在離開這個家後，心安理得得不再管我的死活吧……

 我久久地沉默，果然讓他以為我默認了。

 火爆脾氣說炸就炸，踢了一腳我家的破爛桌子，生生地把我的瞌睡蟲嚇跑了。

 “他有什麼好的！不就是每個月花百來塊錢給你買早餐嗎？你要是做了我女朋友，我每月三千塊錢零花錢，隨便你花！”

 這是另類表白嗎？

 我很疑惑，有些看不懂他。

 當初高二剛剛分班不久，我主動接近了班上的三個有錢公子哥。

 溫之泉很和善，對誰都彬彬有禮，包括別有用心的我。

 唐趣個高人帥愛運動，最喜歡打籃球，就不說他身邊總圍繞著一大群鶯鶯燕燕，關鍵是我不愛運動，跟不上他的步伐。

 李自成就自視清高得多，明明才一米六，可看誰都喜歡用鼻孔看人。我在他那碰了幾鼻子灰，就放棄攻略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