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供奉聖者

 烏雲遮蔽了月亮，狂風捲集著雪花，夜色中，少年哭喊著，跌跌撞撞向前奔跑。他感受不到北風的刺骨寒意，感受不到野獸、魔獸嘶吼的恐懼，只感受到了孤獨與憤怒。他不明白，為什麼心地善良，與世無爭的母親要被人殺死。他憎恨這個世界，他要報仇，但卻不知道仇人是誰，一腔憤怒無處發洩。

 魔狼的叫聲由遠及近，漸漸竟能聽到它們在身後踏雪飛奔的聲音。柳笛從憤怒中清醒過來，俯下身，一邊調整身法，加快了下山的腳步，一邊回頭左右看著身後。兩隻魔狼一左一右出現在柳笛身後，在距離他一丈遠的位置同時躍起，撲了過去。柳笛停住腳步趴在雪地上。兩隻魔狼在空中撞到了一處，落地後翻滾而起，相互撕咬起來。柳笛趁機繞過魔狼，飛速向山下衝，腦海中不斷響起母親剛剛的話:笛兒，拼命活下去！！！

 身後又出現幾隻魔狼追了上來，其中最近的一隻向柳笛撲過來。柳笛飛身躍起，躲開魔狼的撲咬，落地之後沒有起身，藉著山勢，蜷縮起身體，急速向前翻滾著。翻滾的速度越來越快，拉開了與魔狼的距離，而此時柳笛已經不能控制身體，直到撞上一塊巨石才停下來。

 魔狼再次迫近，柳笛擦了一下額頭滲出的血，模糊地看到魔狼的身影衝過來，心中暗想:到此為止了麼？也好，可以與娘團聚了！！！想到這裡，柳笛閉上了眼睛。魔狼的腳步聲在耳邊響起，但又安靜下來。耳畔幾聲狼吼之後，魔狼的腳步聲漸漸遠去。

 柳笛慢慢睜開眼睛，風雪止了，晨曦的第一道陽光射在了自己身上。懼怕陽光的魔狼只剩模糊的身影，慌張地逃進了幽暗的叢林。少年站起身，擦了一下眼角的血跡和淚痕，迎著光看到了村莊。

 洪東鎮的供奉祠堂不比洪州城裡的供奉祠堂，整個祠堂非常狹小，只有一個供奉著仙族及臨仙閣的牌位，堂前不過兩丈寬窄，擺著一張方木桌和兩把椅子。當柳笛出現在供奉祠堂門口時，供奉聖者剛坐定，正準備吃午飯。突然祠堂門口出現一名渾身泥巴，臉上還帶這些血跡胖胖的小男孩，讓供奉聖者吃了一驚。柳笛與供奉聖者對視了一眼，然後盯著桌子上的飯菜，吞了一下口水。供奉聖者看出了柳笛飢餓的眼神，伸手抓起一隻饅頭，衝著柳笛晃了一下。柳笛一個箭步撲過去，繞開他的手臂，一口咬住了桌上盤子裡的豬蹄。

 供奉聖者又吃了一驚，趕緊伸手一邊推柳笛奪豬蹄一邊叫到:“臭小子，豬蹄是我的，你只能吃饅頭。”

 柳笛死命咬住豬蹄不鬆開。供奉聖者急了，一口咬住豬蹄另一邊，兩人幾乎隔著豬蹄，臉貼著臉了，目光中都露出了殺氣。供奉聖者亂蓬蓬的鬍子扎的柳笛有些睜不開眼睛。僵持了幾個呼吸，供奉聖者聽到柳笛傳來沉重的呼吸聲，鬆開了口一看，柳笛已經咬著豬蹄睡著了。

 當柳笛醒來時，已經是第二天中午了。他睜開眼睛，看到自己睡在陌生的床上，身上蓋著厚厚的被子。柳笛知道這是供奉聖者的房間，無論如何自己安全了。柳笛坐起身，推開被子，看到身上套著一件成年人的厚短褂。

 這一覺睡的很香，柳笛在床上伸了一個懶腰，但肚子咕嚕嚕叫了起來。兩天沒吃東西的他，餓的有些難忍，想起了嘴邊的豬蹄，又吞了一下口水。趕忙起身下了床，走出房間，走到前面的供奉祠堂裡找吃的。

 柳笛來到供奉祠堂，見到供奉聖者正在與一名老婦人聊天。見到柳笛進來，供奉聖者馬上問道:“你醒了？”

 柳笛點了點頭。

 “你是誰家的孩子？怎麼一個人跑出來？”供奉聖者又接著問。

 柳笛看著供奉聖者搖了搖頭。

 供奉聖者看了看老婦人，低聲問道:“這孩子是個啞巴？老姐姐您可知道這孩子是鎮裡誰家的？”

 老婦人仔細端詳了一陣，搖了搖頭說道:“鎮上的孩子我應該會有印象，這孩子不是鎮上的。”

 “噢？”供奉聖者看著柳笛思索著。

 “聖者大人吃飯吧，我不打擾了。”老婦人說罷，將食盒放到桌子上，轉身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