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受傷

 “我才24啊！我才剛畢業多久啊，我他媽自己都覺得自己還是個孩子呢！我怎麼去照顧另一個小孩啊。”朱文遠向後靠著椅背，他一邊哭一邊說，“平時我也有做保護措施，就那麼一兩次……我也沒有想到會變成這樣，我也很慌好不好！小雪昨天才告訴我的，我真的不……我真的不知道怎麼辦啊！嗚啊啊啊啊！”

 大家都不知道說什麼好，周鑫拍了拍他的肩膀，“這事吧唉，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說。”

 “我能想到的，就是和她商量讓她先把孩子打掉，等我們都穩定了再說孩子的事，可是我今天醒來，發現人不在家了，我就找啊，找啊，我找了一天了都找不到，我能怎麼辦？我真的很愛她！”

 朱文遠臉上眼淚鼻涕一起流，整個人狼狽不堪。他的哭訴再次吸引來大家的目光，還有些人在交頭接耳，議論著這個方向可能正在發生的事。或許是因為這次的動靜不算大，老闆沒有像上一次那樣，著急忙慌的從後廚衝出來。

 秦青剛才一直沒有說話，就這麼靜靜聽著，她站起來，舉著自己的杯子走到周鑫的身邊，手指輕點他的肩膀，示意他坐到自己的位置上去。

 她挑挑揀揀，拿出一支瓶身還掛著水珠的啤酒，給朱文遠面前的杯子倒滿了酒，隨後把自己的杯子也斟滿，“這算什麼事啊！這怎麼能怪你呢。”

 朱文遠抬起頭，隨手擦掉了人中處的鼻涕眼淚，拿起酒杯仰著頭一口氣灌了進去。

 他放下杯子，秦青又給續上，緩緩地說:“這都怪小雪，怪她22了都不能體諒只有24的你。你還只是個孩子，怎麼能讓你承受這些呢？都怪她太天真了，竟然會認為自己那麼強，照顧一個24歲的孩子還不夠，還妄想多照顧一個小嬰兒，怪她怎麼就看上了你了呢……”

 朱文遠沒有等秦青把話說完，猛地站起來，將秦青推倒在地。秦青手上拿著東西，沒注意躲，酒瓶摔在地上，大半杯酒也灑在自己的身上，更不用說手臂劃擦地板帶來的鑽心的疼。

 唐宋元聽到秦青說那些話的時候已經在擔心，他一個箭步衝到她面前，小心翼翼地把她扶起來。董程也衝上去，仔細查看她的傷口。周鑫趕緊跑上去架著朱文遠，防止他再做出什麼過激的舉動。周圍的人倒是沒有動彈，一副見怪不怪的樣子，只是那些離得近的人像是要把自己往桌子裡塞一樣。

 木裡擋在秦青和朱文遠中間，對朱文遠低聲吼道:“行啦！你鬧什麼！”

 朱文遠像沒聽見似的，胳膊越過木裡，指著秦青罵道:“你他媽在胡說八道什麼？！嘴巴給我放乾淨點！”

 “我說的不是事實嘛？哈！”秦青渾身都疼，仍扯著脖子質問，“你他媽是你爸媽的孩子，小雪就不是嘛？把孩子打掉，不是從你身上來的，你這一句話倒說的輕巧。小雪遇到你簡直是倒了八輩子的血黴！”

 “你他媽的給我閉嘴！你知道什麼啊！我操你媽的！老子再怎麼樣也好過你！我操！”朱文遠不顧形象地喊著，掙扎著想要衝到秦青面前，卻被周鑫和木裡兩個人生生摁著，讓他動彈不得。

 這下老闆終於姍姍來遲，看著滿地的狼藉，看著自己的熟客，著急問道:“哎喲，這是幹嘛啊，有話好好說嘛！”

 “沒事，小摩擦。”唐宋元看著秦青小臂和手掌上的擦傷，轉身擋在秦青前面，冷著臉對朱文遠說，“你喝醉了，大家都喝醉了，我先送秦青回去吧。”

 董程走到秦青身旁，輕輕抬起她的手，聽到秦青“嘶”的一聲，才收回了手。

 喝醉的人力氣極大，朱文遠不依不饒，推開周鑫和木裡就想上前抓住唐宋元。唐宋元身手也快，矮身躲過，讓朱文遠撲了個空。

 看到這個情景，壯實的東北老闆趕緊上去一起摁住趴在地上的朱文遠。

 秦青剛才的一聲讓董程有些擔心，他看了眼木裡，嘆了口氣，“你先送她回去吧，我看她好像擦傷了，這傢伙醉大發了，我們來處理就行。”

 秦青在氣頭上，她還想上前接著罵。

 唐宋元兩手攬著她的胳膊，看著秦青氣得都要擰在一起的眉毛，柔聲對她說:“你們兩個都不冷靜，我知道他很過分，我們可以等大家冷靜下來再談一次，到時候我可以幫你一起罵她，現在最重要的，就是馬上處理你的傷口。”

 秦青盯著唐宋元的眼睛，把喉嚨裡的話嚥了下去，點了點頭。

 這點小傷秦青不願去醫院，附近的社區醫院也關門了，唐宋元拗不過她，只能跟著她去藥店買了點藥。

 走在黝黑無人的巷子裡，四周一片寂靜，靜得能聽見彼此的呼吸聲，以及衣服布料互相摩擦的聲音。

 “謝謝。”

 秦青先開了口，她不止擦破皮的地方疼，她的脖子、肩膀、後背、她的腦子也很痛，火辣辣的疼。她不知道自己怎麼了，聽到朱文遠說得話，她想到了施思，或許施思就是在等這麼一個人救她。

 唐宋元說:“你衣服都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