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夜談

  兩人一時沉默下來,在東次間坐了片刻,江紹鴻就因為前邊還有事沒處理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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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混沌的天際散開,黑壓壓的雲層翻滾,電光當頭閃過,緊接著就是陣陣雷鳴。豆大的雨滴噼裡啪啦砸下,房頂上,街道上,濺起一層白濛濛的雨霧。

  江善左手支在書桌上撐著腦袋,右手拿著一隻筆,百無聊賴在紙上寫寫畫畫,一隻只奇形怪狀,或是左右腳參差不齊的花草動物躍然紙上。

  流春候在一旁研磨,珍珠端著茶具從外面進來,嘴上說著話:“姑娘,奴婢剛才聽人說,大姑娘又進宮去了。”

  容妃壽辰過後,江瓊一反常態,開始頻繁進宮陪伴容妃說話,時不時還能收到容妃的賞賜,或是一枚精緻的荷包,或是一碟進貢的番瓜,不算多麼貴重的東西,卻實實透露出容妃的看重。

  每當那邊收到什麼東西,用不了多久就會傳到望舒院,至於對方是有意還是無意,這就不得而知了。

  江善手上動作不停,懶洋洋說道:“人家願意冒著大雨進宮,宮裡娘娘知道了,也只有高興的份。”

  流春見書桌上的紙畫滿,抽出來換上一張新的,一邊輕聲說道:“往常大姑娘從未這麼頻繁進宮,奴婢這心裡總是有些擔心,也不知是不是想多了。”

  珍珠說話就比較直白:“大姑娘準是沒安好心,保不齊就在心裡琢磨著,怎麼欺負姑娘您呢。”

  不過幾只番瓜,弄得好像就她吃過一樣,她暗地裡翻了個白眼。

  這府上不是東風壓倒西風,就是西風壓倒東風,絳雲院得意了,望舒院自然就黯淡下來。而這世上最不缺的就是牆頭草,幾日下來她們很明顯察覺到,府上奴才對她們態度變得敷衍起來。

  聽出兩人話裡的憂慮,江善放下手上的筆,靠在椅子上淡淡說道:“容妃召她進宮,夫人高興,大人也高興,我高興願意與否,並不重要。”

  她與江瓊都是府上的姑娘,容妃卻只召見江瓊一人,從未提起過她,很很明是想冷著她的意思。

  見姑娘面容寡淡,似是對這事心有芥蒂,流春給珍珠使了個眼色,讓她別再提這事,自己轉開話題道:“姑娘前些日子,不是吩咐奴婢打聽陳府的事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