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月月半 作品

第72章 竇太后薨了





小霍去病拽著他出了浴室出大門,抬起小手往東一指,又往南一指,“泉水從山上流下來的地方洗澡最舒服。水冰涼冰涼,還乾淨。二舅——”




衛青氣笑了,熊孩子竟然算計到他頭上來了。




熊孩子甩開他的手就跑。




衛青伸手抱住他,扛在肩膀上往屋裡去,“大兄,去病想下水洗澡。”




“還沒死心?”衛長君從正院出來。




衛青把他放地上,朝他屁股上一巴掌。小霍去病頓時感到屁股火辣辣的疼,氣得眼淚出來了,“二舅大壞人!”




“那你就是小壞人。外甥像舅。”衛青瞥一眼他外甥。大外甥直覺不好,拔腿就跑。衛青悠悠道,“大兄,去病說從山上流下的水涼涼的,他是不是去那邊玩過?”




小霍去病不跑了,轉身大聲辯解,“沒有。二舅不許胡說!”




衛青:“還攛掇我下水洗澡嗎?”




小霍去病不敢了,他的舅舅為何都那麼聰明,“我沒有攛掇,我好心告訴二舅。好心沒好報,以後不告訴二舅。”




衛長君:“別理他。鍋裡的水該熱了,你先洗洗頭,晚飯後再洗澡。否則一頓飯下來衣服又溼了。”




其實衛青覺著這麼熱的天,用涼水洗頭也行。




衛長君看出他的猶豫,便同他解釋,“熱水洗的乾淨。身上和頭上不止有汗還有油。”瞥一眼大外甥,“天天惦記著下溝洗澡,回頭長一身一頭跳蚤,他就不洗了。”




小不點覺著他大舅嚇唬他,衝阿奴招招手,貼著阿奴的耳朵問,“真的假的啊?”




阿奴搖搖頭:“不知道。我不要長跳蚤。”




衛長君受不了小崽子五天不洗頭,小霍去病自打跟他住就沒長過跳蚤,不知道頭上有跳蚤能癢的整夜睡不好。




“你見過跳蚤嗎?”小霍去病又問。




趙大從旁邊過,“小公子,郎君說的跳蚤就是豬咯吱窩裡的那些小蟲子。一擠裡頭全是血。你和阿奴幫豬抓過。這麼快就忘了?”




小霍去病嚇得瞳孔地震,“那是跳蚤?!”打個哆嗦,拉著阿奴往屋裡跑,離豬圈遠遠的。




在正院門口聊天的兄弟二人搖頭失笑。




衛青無奈地說:“他這一天天的……”




“最近宮裡沒什麼事吧?”前幾日嘟嘟直播打場揚場的時候,看直播的人提醒它和衛長君,竇太后快不行了。衛長君算著時間沒幾天了。可能這時候壽衣都準備好了。宮裡也應該外鬆內緊。劉徹居然敢放衛青出來,這心得多大啊。




衛青下意識說:“沒——”突然想到他大兄非常人,不由得往四周看看,不見韓嫣、竇嬰,趙大在打掃豬圈,“大兄,這邊。”拉著他往東去。




“出什麼事了?”衛長君明知故問。




衛青反問:“大兄不知道?”




衛長君笑道:“這幾日天氣太好,中午熱的快趕上三伏天了。可我算過離三伏天還有一個多月。雖然也有人說蝗災之前天會熱的不正常。可蝗災通常是四月底五月初,或七月底八月初,莊稼快成熟又不能收割的時候。如今有些地方的春小麥都開始收割了。這時候蝗蟲再不出來,總不能過幾天出來吃土?”




衛青笑了:“大兄猜對了。”




“那是秘而不宣?”




衛青微微搖頭,“還沒到。但快了。聽說這幾日已經不能吃飯,全靠參湯吊著。”




衛長君點頭:“我懂了。”




衛青疑惑不解,什麼就懂了。




衛長君攬住他的肩膀,“明日我隨你一同進城買些白布,叫母親趕製些衣物。”




衛青小聲問:“咱們也得守孝?”




“這是國喪。”衛長君朝東邊看一下,“離侯爺這麼近,就算不用守,年前也得穿樸素點。對了,別忘了提醒子夫,這些日子仔細點。”




翌日下午,曹女把衛青的衣物收屋裡,衛長君就幫他整理一下,全換成樸素的。




傍晚,衛長君前往隔壁,把太皇太后的事告訴竇嬰。




竇嬰嫌他姑母糊塗,景帝十多個兒子,其中聰慧且身體好的不止一個,她竟然做夢兄死弟及。可真到這一刻,竇嬰也難過,一晚上都沒睡好。




翌日,竇嬰跟衛長君回城。衛長君前往布莊買成衣和布料,竇嬰和他妻子回去的理由是想孫子孫女了。




衛長君下午就回來了。竇嬰卻是兩個月後才回來。




像竇太皇太后這樣的國喪,血脈至親和百官至少得守孝一年。可一年太耽誤事,劉徹的祖父文帝就提出用三十六天代三十六月。




太皇太后薨了,壓在劉徹頭上的大山沒了,劉徹沒空為她守孝一年甚至三年,便提出也用三十六天代三十六個月。




竇嬰隨劉徹在城裡守三十六天。




先前攀附竇嬰的那些人都認為天子會重用竇嬰,劉徹也猶豫任田蚡為相,還是叫竇嬰官復原職。得知竇嬰躲回秦嶺,劉徹頗為意外,問當值的東方朔,“竇嬰什麼意思?”




自打東方朔被小霍去病耍的團團轉,他就不敢再自視甚高,“臣不知。陛下應該問衛大公子。”




“仲卿呢?”




衛青在宣室偏殿看兵書。東方朔到門口把他叫過來。衛青一時沒反應過來。




劉徹重複一遍,“你大兄有沒有跟你說過竇嬰?他躲去秦嶺是想躲個清靜,還是故意做給朕看?”




“大兄沒說過。臣聽韓上大夫說,侯爺近日忙著寫書。好像名字都起好了,叫《蒙學》。”




劉徹想想竇嬰的秉性,不可能靜下心來寫書,“收拾收拾,隨朕去秦嶺。朕有些日子沒去了,也該過去看看。”




“可是——”衛青犯難。




劉徹:“你大兄又不在秦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