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播糟心



[嘟嘟是我們大家的好嘟嘟。]




[嘟嘟乖,姐姐送你十個大煙花,聊五毛錢的。]




嘟嘟算算,[十個大煙花一千,聊五毛?成交!說吧,聊什麼?]




[屏幕轉向你哥。]




[我是衛青他老婆,沒理由不拜見大伯哥。]




[我是霍去病他媳婦,再醜也得見長輩。]




……




嘟嘟嘴角溢出一絲笑,三分嘲諷三分薄涼四分孤傲,[我說怎麼又送禮物又誇我,鬧了半天目的是我哥?我哥沒空!]




[你哥跟錢有仇?]




[真當自個是大將軍的哥?]




[別給臉不要臉!]




[他能在史書上留下一筆,是因為衛青霍去病和衛子夫以及劉據。]




嘟嘟果斷關屏,飄到衛長君身邊,一臉的委屈。




衛長君明知故問,[怎麼不播了?]




[難受,想哭。]嘟嘟躺在他身側,暖暖的太陽溫暖不了嘟嘟的心。




衛長君不意外,[還敢直播衛家人嗎?]




[那怎麼辦?]嘟嘟又坐起來,[要是錢多就不用你找那個八陽裡的里正買果樹苗了。我就可以買。]




衛長君跟錢沒仇,雖然不能取出來,可是能省一筆也好,[像現在這樣一言不合關直播,以後他們就不敢把戾氣發洩到你身上。]




[沒人看呢?]




衛長君反問,[能給我續命的是田地,良種又不需要買,打賞又取不出來,多點少點又有什麼?現在沒錢我也活的好好的。]忽然意識到不對,[果樹苗不需要生命兌換?]




[果樹再多也不能當糧食。糧食能讓人口暴增才需要壽命兌換。]




[原來如此。]衛長君心中有了計量。




餘下的路程誰也沒說話。風大又冷,衛長君不敢言語,擔心著涼。嘟嘟雖然是冰冷的系統,可那些彈幕於它就像惡意攻擊的病毒,真的很不舒服。




抵達八陽裡,離里正家越發近了,嘟嘟縮回去,不打擾衛長君談正事。




里正正好找衛長君有事相商。




前幾日里正去過秦嶺腳下,原是想看看哪兒有土,天轉暖就帶匠人過去做土坯。可山腳下的土裡全是碎石子。他們村倒是有,但不論地頭還是河邊都是村裡人收拾的,以前裡頭也有石子。衛長君家中沒板車是其一,其二他需要的土多,里正還得徵求村民意見。興許還得給些錢。




里正見著衛長君便問他意下如何。




衛長君也不嫌棄土坯房,冬暖夏涼。可他得去新家一趟,到山邊看看,還得在城門關之前趕回去,沒空勸說村民賣土給他。再說了,萬一年後趕上春雨淅淅瀝瀝下個不停,土坯就毀了——耽誤工夫還浪費工錢。




衛長君決定兩處小院以及茅房浴室還有牲口圈都用青磚。




里正乍一聽到“青磚”二字不禁懷疑他年老耳背,“青磚?”




衛長君頷首。




里正張口結舌:“可是磚,磚是用來砌墓道的啊。”




“我半隻腳踏進棺材裡的人了,還在乎這些?”衛長君輕笑一聲。




里正神色一怔,想說些什麼又怕多說多錯,“可是,您是衛夫人的兄長。”




“我以前還是平陽侯府的奴隸。您知道奴隸死後主人家怎麼處置?”衛長君問。




里正見過,好的主人給挖個坑埋上,次一點的裹張鋪席扔亂墳崗,最不堪的是曝屍荒野,任由野狗烏鴉啃食。




“今時不同往日啊。”




衛長君不以為意:“人命天註定,跟住哪兒無關。阿房宮三百里,秦朝也沒能千秋百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