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hiloso 作品

第57章 第五十七章





船長帶著憤恨的神情默默點頭。




漁夫實際並不在乎他的反應,自顧自地繼續說:“以下都是我猜的,不過你想啊,人類怎麼會想到要去釣‘海’呢?我們的心象世界是那副樣子,就算要釣,釣的也是陸地。只有常年生活在水下、又見不到水的人,才會想到去釣海。得是經歷了一定程度上的絕望的亞特蘭蒂斯人,靠近水源也無用,靠近黑暗也無用,心心念唸的只有流淌在血脈中的




那片大海,於是睜眼時想,做夢時想,看著咱們腳下的柏油路面時也想——想得多了,海就來了。”




船長恍然:“原來是這樣。”




“所以解鈴還須繫鈴人。我們去找亞特蘭蒂斯的法師,不比你纏著康斯坦丁有用?”漁夫總結說,“位置差不多了,下水吧,我跟著你。”




船長依舊心懷警惕:“你先走。”




“也行。”漁夫無所謂地跳進水裡。




船長見他這麼幹脆,便不再懷疑,帶上頭盔整理好氧氣瓶,從船舷邊滑下深不見底的海平面。




眾所周知,想要在水中往下游動,必須施展反方向的力。所以海里游泳下潛的人一般都是頭朝下,腳向上,船長也是如此。




漁夫卻不,他像個初學游泳的人,以一個愚蠢的姿勢在水裡撲騰著,不肯將頭調過來,因此半天才下降了一點點。船長遊在他上方一點的位置,兩人頭頂相對。漁夫叼著呼吸調節器,餘光注意著深度計,正眼抬頭盯著上方的船長,腳蹼在水中輕輕晃動。




船長感到周圍越來越暗,他跟隨漁夫引導往下,被對方看得後背發毛,只覺得潛水鏡和水波將那兩隻眼睛扭曲得瞪大外凸、彷彿死魚一樣。要不是水裡難以說話,他絕對要問問漁夫是不是他媽的根本不會游泳。




深度計上的數字一點點增加。




船長按捺不住打了兩個簡單的旗語,問:“還有多久?”




漁夫見此,停下來,也回以旗語。




他動作不太熟練,磕磕絆絆的,船長疑心他根本沒看懂自己的問題,因為他打出來的字母拼完之後根本答非所問:




“你現在……好像一個倒立著的人啊。”




漁夫的旗語說。




船長晃了晃腿。




水中不這樣走,還能怎麼前進?




他不耐煩地說:“你什麼意思?”




漁夫不再回應了。他閉上眼,在胸口劃了一個十字。正在這時,船長耳邊響起熟悉的、嗚咽似的海浪聲。




……




又過了很久,漁夫才敢睜開眼睛。周圍還是一樣只有朦朧微弱的日光,區別是原本浮在他頭上的人,不知什麼時候起消失不見了。




漁夫感受了下週圍,卻沒有放鬆下來,而是變得更加緊張。他好似青蛙般地用力蹬了下腿,往水面方向衝刺的同時腦子裡轉悠著一個問題:




為什麼沒用?




——為什麼沒用?!




**




今天以前沒人能想到貓可以和三個超級英雄以及成群結隊的特工打成平手。




就像貓哥還是個剛離開母親的小噬元獸時,也沒想到自己有朝一日會被絕育。




宇宙是如此的變幻莫測,人們除了知曉它終有一天會走向滅亡外,什麼都無法預料。




半個小時後,房間裡的x教授猛地睜開眼睛。他小幅度地吸了幾口氣,轉頭看向躺在床上同一時間驚醒的赫爾克里,問道:“你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