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微笑羔羊（二十二）

好像很為他們剛剛配合默契的行動而快樂似的。




“不給我看看真正的你嗎？”




紅髮少女突然收回了手，捻了捻自己的手指——指尖殘餘著某種不正常的溼潤感。




白羊發出了低低的討好的叫聲，奶咩咩的，但少女不為所動。




她安靜地站著，眼神受傷，如一層層結冰又破碎的海浪。




於是白羊在原地焦躁地轉圈、嗚咽，僵持不下，它只好遲疑著、將自己藏到少女的裙襬後。




純白被墨色浸染，崎嶇的羊角從額際冒出，蛇一樣的毛髮就像寄生在□□上的鬼物、從繃緊龜裂的皮肉下長出來……而那皮囊又好像貨不對板似的，被可怖的棘刺與銅絲強行縫製成一塊，緊緊束縛住已經長大的黑羊的身軀，皮與肉的縫隙間淌下腥甜的油脂。




這龐大的怪物出現在少女的身後，投下的陰影像囚籠一樣將她包裹，臺上的演員們撲簌簌打著顫，再也維持不住虛假的人形，露出異化扭曲的姿態。




不可名狀的怪物與對危險一無所知的少女。




——玩家們衝進主帳篷裡，看見的，就是這樣一番場景。




“嘶——”




八眉倒吸一口涼氣，差點沒把自己搞岔氣，他下意識把身後的揹包拉到身前抱住，用c級道具“小娜莎的布娃娃”偽裝出頭羊的氣息。




“別過來別過來！離她遠點！”




龐大的怪物往這邊看了一眼，暗金色的眼瞳裡印著漆黑詭譎的圖騰，被帶有無數鋼針倒刺的口嚼釘死的嘴裡發出一聲像是恥笑又像是不屑的呵氣。




八眉被那一眼看得後背瞬間激出一身冷汗——他原本或許沒什麼感覺，但抱著道具的他好像真的是羊群裡的羊一樣，在群羊面前可以保持頭羊的氣勢，在真正的惡魔化身面前反而激發出了動物本能，渾身上下每一個細胞都在叫囂著危險危險危險！








































他看見灰燼裡四肢扭曲的焦黑肉塊飛速復生，而一隻白胖的手舉著鋒利的尖刀剖開剝下了新生的皮囊，快要成型的羊羔又變成了模糊的血肉。












他看見那團模糊的血肉踉踉蹌蹌往那吃人的中心跑去，而那隻白胖的手從血肉中硬生生挖出試圖拼在一起的羊骨，每一片碎裂的骨殖都落在地上發出無聲的哀叫。




















他看見它還在地上蠕動，那樣執著，那樣扭曲，那樣可憐，它沾上了浸透了少女鮮血的泥土，於是惡魔的新肉被無罪之人的血液灼燒出哭泣般的油脂，於是白胖的手打起了新的主意……








“嘭！”




面色慘白雙目緊閉的陳枝像瘋了一樣撞向八眉，那揹包飛向半空，布娃娃從裡頭翻出來，咕嚕嚕順著一層一層的階梯往下方滾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