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節藕 作品

198 漂亮娃娃 小意外

 

賞南有注意到每個人的表情和神態,也有在發愁陳懸太溫吞謹慎,一心二用。

 

塞林點菜飛快,就點幾個標註是熱門的菜式。

 

國叔和國嬸在店裡到處跑著拍照,而李彩碧和劉睿涵在討論一些社會時事,討論得非常起勁。

 

菜上齊後,眾人才專心吃飯。

 

劉睿涵吃相斯文,他看了眼手機,說道:“對了,現在是旅遊旺季,這個村子沒什麼旅館,幾乎都住滿了,我只找到一間標間,大家如果不嫌棄的話,我們可以一起擠擠。”

 

李彩碧數了數人數,“八個人,標間,你確定?”

 

“沒辦法,不然睡帳篷?”

 

那也不行,帳篷再有私人空間,那也只是一個帳篷,頭一回睡在荒郊野外還覺得新鮮,天天睡他們還是無法忍受。

 

國嬸拍板,“這樣,我跟阿娜還有阿南一張床,你們幾個男人一張床,中間看能不能找東西給隔起來。”

 

“?”賞南咬著陳懸夾給自己的雞腿肉,不解道,“我也是男的。”

 

國嬸道:“你也就十八嘛,小孩子,不然你們六個睡一張床也睡不下啊,我反正一大把年紀我不介意,可阿娜肯定不行。”

 

話雖如此,賞南情願打地鋪。

 

“打地鋪吧,讓老闆多給幾床被子,地上總還是能睡的。”劉睿涵說道。

 

“那我睡地鋪。”賞南立刻道。

 

眾人也跟著開始搶著睡地上。

 

陳懸敲敲桌子,“先吃飯。”

 

男人面無表情時,很能唬人,周身氣息頓時就變得冷漠陰沉,雖然平時的陳懸也不是那麼好接近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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餐館距離旅館不到百米,老闆一一看過身份證之後,很是熱情地讓人給他們找被子,被子嘛,酒店多的是,老闆只說別弄髒了。

 

標間挺大的,放了兩張床之後還有不少餘出來的地面。

 

賞南頭一次和這麼多人睡覺,他坐在床上,手裡抱著陳懸塞給他的水壺,看著一群大人為了誰睡地上誰睡床上吵得不可開交。

 

他抬著頭,看見國叔叉著腰,“老子還年輕,用不著你們幾個小兔崽子尊老,你們愛這個小的就行了。”他食指指著賞南。

 

“……”

 

塞林對國叔的嘴硬嗤之以鼻,“國嬸兒說你有風溼病。”

 

劉睿涵也勸對方,“我們幾個都年輕得很,睡一晚地上不打緊。”

 

李彩碧也附和,“是啊,嬸嬸和阿娜睡一張床,叔你就和阿南睡一張床上,你們一個老的一個小的,不正合適嗎?”

 

國叔嘴都被氣歪了,他人老了,卻不服老。

 

但奈何對面人多,他不服也沒辦法。

 

只有陳懸沒發表意見。

 

賞南拽了拽又在縫縫補補的陳懸,“你怎麼不說話?”

 

陳懸從衣服口袋裡掏出一顆潤亮的珍珠,串到手裡的半成品上面,他微微彎了點腰,“他睡地上正好,我睡床上。”



賞南:“……”他忘了,怪物沒有道德這種東西,它可能還巴不得國叔贏了這場“辯論”。

 

昨晚睡在黃沙漫天的平野裡,大家身上都髒兮兮的,但他們還是讓阿娜和國嬸先去洗,阿娜進洗手間之前,看了眼塞林,“塞林,要不你先洗吧?”

 

塞林擺弄著手機,頭也沒抬,“不用,我等會隨便衝兩下就行了,你和國嬸不是還要洗頭,麻煩死了,你先洗。”

 

賞南盤腿坐在地上看陳懸縫縫補補,順便也看塞林,其實塞林心不壞,就是說話難聽,他知道自己脾氣臭不討喜,沒人願意帶他玩兒,他就自己包圓了自駕遊會用到的東西,這也是很大一筆錢了。

 

“我覺得塞林人挺好的,哥,你覺得呢?”賞南趴在陳懸的膝蓋上,只有在光線直接照射在賞南並且異常明亮時,才能發現賞南的眼睛是不同於黑和棕的深藍,這是陳懸挑了很久的一對寶石,現在看起來已經和賞南本人慢慢融合了,變得水潤了些。

 

“你喜歡他。”

 

“不喜歡。”

 

賞南不會給傀儡發瘋的機會。

 

他看著陳懸手裡的動作,“你做的什麼東西?”

 

“項鍊,”陳懸將手裡的東西松開,有白色珍珠和寬邊蕾絲,“給你做的。”

 

“珍珠是真的還是……”

 

“給你的當然是真的。”陳懸笑笑,“算是一個,禮物。”

 

賞南裝作不懂,“平白無故送我禮物做什麼?”

 

陳懸沒回答。

 

阿娜沒在洗手間久待,她拿著吹風,用毛巾裹著溼漉漉的頭髮出來了。

 

一走出洗手間,她目光就被賞南的眼睛吸引了,她知道賞南的眼睛漂亮,但不知道這麼漂亮,可以說,她從未見過這麼漂亮的眼睛。

 

因為是阿彩朋友喜歡的人,她看得出來,陳懸喜歡賞南。

 

所以她一直都只是讚賞對方的眼睛,在此刻之前,她從沒打過賞南眼睛的主意。

 

可是,他的眼睛真的好漂亮,好想,吃掉。

 

.

 

大家都陸陸續續洗漱完了,自駕遊相當累,不管是開車還是坐車的人,都疲累不堪。

 

先洗漱完的倒頭就睡,不管床上還是地上,一倒就不起了。

 

陳懸最後去洗澡,他從洗手間出來,看見賞南已經躺在床上睡著了。

 

國叔睡相還算不錯,沒擠著他,可體型稍微大了點,阿南估計不是很喜歡和別人睡一張床,縮成一團,貼著床鋪的邊沿。

 

陳懸抬手關掉了各處的燈,地上橫七豎八躺的人全部被他無視,他直接跨過去,在床邊彎腰,將賞南往床的中間抱了點兒。

 

安置好了賞南,他才在地鋪上躺下。

 

從出發那天起,每個人的睡眠質量都變得異常好,國叔鼾聲震天,也沒有一個人被吵醒,還有人在說夢話,磨牙齒。

 

說夢話的那人一直嘀嘀咕咕到了半夜,賞南起先被這個人吵醒了,發現是塞林,嘴裡唸的應該是動漫角色的臺詞,因為夾雜了幾句島語。

 

但很快,賞南就習慣了,當做催眠曲,又慢慢沉入了夢鄉。

 

讓他再次醒來的,不是國叔的鼾聲,也不是李彩碧時不時的哼哼,而是從對面床傳來的咀嚼聲,很黏糊,像是咀嚼的什麼很大團又很難咬的東西一樣,牙齒時不時會磕碰到。

 

很細碎的聲音,和昨天晚上一樣,但要更細碎綿長一點。

 

因為出過安平的事兒,賞南幾乎是在聽見聲音的第一秒就睜開了眼睛。

 

雖然這個聲音沒有國叔的鼾聲大,但是入耳的怪異感實在是太強,賞南是豎著一身汗毛醒過來的。

 

很明顯,他的身體先他大腦一步做出反應。

 

地上的人也睡得太死了,這樣都不醒。

 

賞南揉著頭髮坐起來,窗簾拉著,房間裡黑得伸手不見五指,連人的輪廓都看不清,尤其是乍然醒來,眼睛還不適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