樹延 作品

第16章 016





談屹臣一早就料到這結果,跟在隊伍最後,輕輕握住她的手腕,跟她保持同一水平的移動速度,帶著她往球場走,不驚動前面那群人。




從通道走到球場,球童要帶著幾人去換裝備,談屹臣藉口學校課後作業太多,禮貌和他們告別,帶著半醉的遲霧往一旁的休息室走。




室內有一整面的落地窗,從室內可以看見山坳處接連的樹木和皚皚白雪,遲霧記得這邊秋天的顏色很好看,是一種漫山遍野錯落有致的橘黃楓紅。




談屹臣脫了風衣後只剩下一件薄衫,他見遲霧出神的看著窗外,自己出門找了一圈,回來後遞給她一杯蜂蜜水和一瓶酸奶。




兩樣都是解酒的東西。




喝醉的人難受,尤其是像遲霧這種的,醉的少沒法把那種醉感當成快樂源泉的。遲霧坐在桌前,雙手捧著水杯,小口地喝著蜂蜜水,邊喝邊朝外面看,腦子脹得慌。




雪下的很大,停不住似的,大片大片往下落,遲霧看著雪景,感覺心裡一片寧靜。




沒等她看幾分鐘,談屹臣走過去,到落地窗前,解開窗簾綁帶,將窗簾放下來拉好,遮擋住這一整面窗。




“怎麼了?”遲霧問。




“刺眼,對眼睛不好。”大少爺靠在桌沿,語氣淡淡地回她一句,語氣不容置喙。




遲霧酒喝多了,腦子沒他反應那麼快:“噢。”




談屹臣眉梢稍揚,看她趴在那悶不吭聲的樣,他忽然想起小時候在源江,一群小孩子聚在一起就容易鬧彆扭,但遲霧經常打不過對方,其餘孩子會抱團,她就自己一個人,特別是談屹臣不在她身邊的時候。




但遲霧被欺負得再狠都不會哭,也不肯回家找徐芳華告狀,也不告訴談屹臣,骨頭硬得很,直到有一次,談屹臣撞見她偷偷哭,問她是不是傻。




總之遲晴沒回來的那幾年,遲霧就像只沒人要的小貓,好像誰都能上去逗兩下,踢一腳。




回過神,談屹臣看著她,又覺得長大真是件挺奇妙的事情,小時候也不知道她長大後能是這個脾氣,成天臭著張臉。




閒著無事,談屹臣漫不經心地往頭頂的歐式風吊燈打量,問她:“打算考什麼大學?”




“南城。”遲霧把臉靠上杯子,又補充:“南城大學。”




“這麼確定?”




“嗯。”




談屹臣垂眼看她兩秒,就笑了:“巧了,我也去南城大學。”




遲霧沒什麼反應地點頭,表示知道了:“噢。”




他:“嗯。”




稍過片刻,遲霧趴在那,呼吸緩慢均勻,視線朝上看,開始目不轉睛地盯著談屹臣,腦子裡不知道在想些什麼,看的很專注。




談屹臣揚下眉:“看什麼呢?”




遲霧面不改色:“不給看?”




“那倒不是。”




兩人在靜默中四目對視,閒聊完,休息室又陷入安靜。




休息室暖烘烘的,外頭大雪紛飛,萬物銀裝素裹,刺眼的雪光被厚重的窗簾隔絕在外。




高爾夫球場僅有寥寥幾人,的《fire》通過廣播響徹半空。




“遲霧。”談屹臣突然喊她,可能是兩人都喝了酒,或者是休息室的溫度打得太高,外頭的歌激昂撩人心扉,總之這一刻他突然產生出一種想法,並且付諸行動:“你喝多了,我這樣不太道德,但還是想問。”




他頓了下,才繼續:“能親你嗎?”




她皺眉:“什麼?”




話音戛然而止,沒機會再說別的,一隻手過來攬住她的腰把她往上帶,遲霧失去重心胳膊被迫勾住他後頸,下巴撞上他堅硬的肩頭,兩人就這麼摟在一起。




“你是誰?”




“遲霧。”




“我是誰?”




“......談屹臣。”




“嗯,分得清就行。”




兩人額頭緊貼在一起,談屹臣捧著她的臉,他也喝了酒,看她的臉色被酒染上紅意,鼻尖和對方輕觸,呼吸綿長交錯。




把該問的話問完,談屹臣低頭,俯身親吻上她的唇角,隨後從唇角一點點蔓延,嘗試性地輕咬她的唇瓣,左手按住她的後腦勺,右手在她腰間門緩慢輕柔地遊走,再逐漸上移。




雪光從未拉緊的窗簾縫隙中漏進來,遲霧被親的喘不過氣,談屹臣鬆開她,讓她緩緩,把人抱上桌面,再繼續。




衣服被撩起大半,遲霧沒推開他。




一牆之隔,大人們戴上面具高談論闊,他們在這裡肆無忌憚地接吻。




思緒慢慢拉回,遲霧那個時候是醉了,但是是有意識的,知道他是誰,他在做什麼,沒斷片。




之後她有短暫的好奇過,談屹臣是怎麼做到第一回就上手這麼自然的,但又轉念一想,沒準那也不是他第一回。




在她的認知裡,這個行為只是一種用不著宣之於口的聯盟,像潘多拉的魔盒,大家都在青春期,你好奇,我也好奇,那咱倆就一塊試試。




遲霧就是這麼想的,她以為談屹臣也是這麼想的,這會來跟她道歉,她突然不知道該說什麼。




氣氛凝滯,談屹臣又開口,這回帶了笑,腿往外伸,玩似的膝蓋稍斜抵她一下:“到底行不行啊?”yushugu.com




這句話的最後一個字音有延長,像是小朋友間門普普通通的鬧彆扭撒嬌想和好。




遲霧垂下眼,眼睫毛輕微扇動,也沒什麼要說的,只回了個:“嗯。”